────第一章
00:啟程
嗚──!
氣笛聲響徹雲霄,抒發導力磁石熱能的水蒸氣散於天際,更是列車即將出發的訊息警號。熙來攘往的人潮對於這座小城鎮而言,是只限於這市集場景的畫面,一走進車站、一踏出街道又是空蕩,此刻單向軌道剛走了一輛列車,下一輛同向的車便得再等上多個小時。
氣笛聲遠去,白日的市集一片喧鬧今日卻特別的不平常。街道上有活動,聽說是地主的小兒子收到了首都榮耀士官學院的入學通知,明天正式出發的日子。除了安排流水席公開給鄉親們同樂,最前方的正家主桌前方可還有戲台,邀請來的馬戲團正在上頭進行演出,一吐噴火氣燄高空凌舞與映襯的藍天舒景對比。
喧鬧鼎沸的人聲,大白天日頭才上頂頭卻已經有酩酊聲此起彼落,前台處才有酒,後頭多半是湊上熱鬧的人們,農家帶著一家大小前來,各個手上拿著塗滿甜膩果醬的土司、麵包往嘴裡塞,也不管麵包乾口。
少年領了一碗濃湯,往角落一站與這份喧鬧劃開了一條明確的分界,看似格格不入的優雅靜謐之人正有時間欣賞這份熱鬧翻騰,他撕開了麵包沾著濃湯吃下,稀薄清湯靠著裡頭還有那細渣般的馬鈴薯塊也有那麼一份滋味,爽口。
肩膀上揹著一個沉重的袋子,腰間繫了一只皮套包著條長型物品,大概有著四十公分長左右,以披風蓋住的衣服完全與其不同等級的質感;那是一件制服,那既非國家正統軍任何一方的制服只有一種可能,是學生的制服,而校徽在手臂上、袖子的最上端,象徵展翅的圖騰金紋在背部,這一切的莊重皆被粗糙的披風蓋著,未得遮擋烈烈的寒風。
手上的車票是要往北方的列車,上一班南下的離去再過一個小時後北上的列車就會來了,接下來還必須要在晚上抵達的大城轉車才能到達目的地,王都。
在列車到來之前,先要為自己的肚子做打算,這就是這名少年的打算,解決完手上的份量,他只再拿了兩塊麵包便離開人擠人的市集走上邊坡,往車站走去。
踏上了台階,頓時有了高人一等的視角,但這裡卻在戲台的側邊看起表演來自是沒有正面看的精彩。
「好啊!」吆喝聲伴隨著大力的鼓掌聲響起,沒有人會掃金主的興子,群起叫好聲此起彼落,竹竿子頂起的盤子已經是第五個,至今沒有一個落下;也不能讓他落下。
青年想著。
月臺邊只有唯一的一條長椅,此刻坐了一個人相當引人側目,當然不是說他一樣怪異,而是因為這個人同樣披著披風卻把自己蓋得嚴密扎實反而意外突顯。眨了眨眼,他走上前去,或許有些鬼迷心竅吧,事後回想起來,覺得這絕非是他尋常時刻會選擇做的事情。
「請問,這個位置可以坐嗎?」面容上掛上微笑,對方抬起臉來顯得有些慌張,視線張望著眨眼應該是頗為緊張。從眼睛入眼,他才發現,原本低頭讓兜帽蓋住的容顏非常的好看,不,好看已經不能用以形容,卻又不是純柔性美,屬於男性該有的剛這人也一點不少。
對方點了點頭往旁讓了讓,他坐下來了,張開口道:「我叫喻文州,打算去首都,你呢?」
這副皮囊想要立刻對人生厭太難,而大概是因為那慌張的反應太過反差逗趣,他開口詢問的一個旅途的陌生人而有所交流。
好看的唇抿成一條線後微張、又抿了下,「周澤楷,一樣。」嗯,連聲音也不錯。
喻文州看著那雙眼盯著自己又眨了眨的周澤楷,年紀應該與自己差不多,而且這名字……、嗯?
「是嗎?不過我沒在這鎮子見過你,應該不會是下錯車吧?」
「不是……」對話的速度提升了,這是好現象,喻文州繼續耐心等候周澤楷回答:「吃飯。」
「那運氣還真不錯,今天這鎮子有活動,平時可沒什麼可買、也沒這麼熱鬧,我這倒要好奇是誰提議規劃你走這條路的。」喻文州說著,邊將自己的行李放好。
此回對方遲遲說不出個所以然,想來連他自己也沒搞清楚是怎麼個回事。
「不過倒也好,正好晚上在下個大城換車,中間大致上有個空檔,時間正好可以用晚餐。」也是他自己的規劃。
「嗯。」
喻文州看著周澤楷,對方在答聲過後就只對著自己微笑著,這讓喻文州忍不住猜想著:該不會這傢伙的家人看他不擅言詞就提議他用笑容來做回答吧?雖然效果應該群拔,也不壞就是了。
「不介意我看書吧?」總歸是認識卻又認識得不深,喻文州雖然拿出書本問著隔壁的青年。這個動作才注意到,對方並未攜帶多少行李,大概只有披風下隱約可見的隨身背包、腿包等等。
微笑、點頭,簡直已經像是個完美流程,喻文州回以笑容,翻開書本。
北風呼嘯而過,春天的腳步尚未完全踏足這片大地,南方的天空遠遠見得片狀細碎的白色,暖和的太陽高舉著,日頭還再向西行,此刻當中偏過時。
嗚──!
氣笛聲再次自遠方響起,非是離開而是接近。闔上書本,看著身旁的周澤楷已經站起身來低頭看著自己,明亮的眼神似乎是再詢問是否需要幫忙般讓喻文州忍不住低笑出聲,但他還是自己提起了沉重的行李。
列車的座位在到下次轉車前都是自由座,或許在那之前有個沉默的人陪伴也是不錯的選擇。
01:順手遇上個方便
王城首都,何謂人聲鼎沸果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喻文州揹著行李試圖讓自己的腳步能快點跟上這座城鎮的節奏,對於一個年紀尚輕還有強大吸收力的未來棟樑,在踏出車站之前就習慣這個調性,只是人與人略顯得有些密集倒也不免頭暈目眩;大概是群眾都在搶著呼吸吧。
車站停靠著車輛除了喻文州下車的那輛列車,對面的月臺也是一輛,負責規劃列車的管理者們相當認真的審視每一輛列車的經濟價值將其發揮至盡,穿著體面的人來來去去,似乎就連月臺上叫賣報紙、點心、飲料的小弟都特別指高氣昂。
拿起一本小手冊,這是跟著身上這套衣服一起寄來的手冊,除了讓新生可以先試穿試用尺寸,最重要的功能是在進入校園內時做為在校新生的證明;榮耀士官學院,這就是喻文州來到首都的理由。
第一年是十分關鍵性的一年,所有經過考試留下來入選的學生,入學後的這一年能否堅持繼續並再有限的學年時間內奪得單位青睞,那便是個人的造化,無關性別,只看能力。
自從人類發現本只在磁石上的魔導力能量於人體內存在後,對於Alpha、Beta、Omega的檢測幾乎可以預測到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準確度,其中自有他種種因素難以達到百分百。十六歲青春期穩定下來前,從十二歲到十六歲間的孩童,地區鄉鎮事務所便會發送調查通知,每一個國民都必需強制接受檢測,在這期間按規定進行最少一次檢測。
而在這段時間前,通常也是人生重大轉折時刻,各家高等學校入學的時刻大約正在此時,尋常情況下這個時候的學生大都已經知曉自己的附屬性別,校方報名需填寫,喻文州自然也是知道,在收到入學通知時其中回函就必須包含這項身體健檢;Omega,簡單明瞭一筆圍成的橢圓形狀字母縮寫填在副性欄位上,不過至今尚未覺醒的喻文州對發情期卻必需時刻放在心上。
對此,喻文州想起族人瞪大雙眼不可置信的表情,但這不妨礙他前往校園,校方會替他們準備需要的,只要他繼續維持優等生與特別優待生等資格,待在家鄉除了等待門親事外對他而言沒有別條路,即便Omega不可能一輩子不接觸Alpha他也想抓住選擇的機會。
踏出車站,冷風迎面吹來令習慣南方天氣的喻文州忍不住拉緊了下披風,而眼前熙來攘往的人潮不畏風寒的外出,為了工作、採購、或者像是他一般的學生,種種皆遍佈在建築物內、建築物與建築物之間的道路上,繁華城區、豪宅、磚砌的倉庫、旅店、市集攤位、酒館,一座接著一座井然有序接受規矩安排、放置在這片土地上,車站前的噴水圓型廣場筆直接著林蔭大道又寬又大通往城中最貴氣的地方,車水馬龍的景像卻將其塞得又滿又亂中有序;這裡是最繁榮、光鮮的區塊。
眺望遠方,延著山峰走勢蓋起的雄偉宮殿是包為這座主城五座塔樓中最高、最雄偉的一座皇城天塔,象徵皇之貴族的五爪金龍似乎就在塔上金色漆箔光輝映照之下若隱若現;聽說夜晚又是另外一種光景。
回頭看了眼車站大門,並未再見轉車後分道的寡言少年,如今想來那分氣質,未來大概也是一號人物。
看著手冊上頭指導的幾種前往方式,喻文州早有打算搭乘公車前往校園,因此他人沿著路旁的公車牌一個一個過路前進,就在不遠處有著穿著同樣校徽紋路制服的學生,是否能有緣分成為同學眼下是不得而知。
這一條線是專門前往榮耀士官學院的校園專車,手冊上有說明,順著排隊的隊伍成員全是學生,預備搭乘這班車的少男少女們基本上都背著行李,整體而言與喻文州沒什麼兩樣,只不過有幾個似乎已經是認識的朋友,三三兩兩成群結伴聊著天,直到車來還未曾停止過。
喻文州看著前面的人數估算是否能搭上這班車,看著八分已滿的校車,評估過後已明白自己必須等待下一班車,果真在前面停留下三個學生後,司機停止讓學生上車。
「哇!」後方傳來了一個驚呼聲,緊接著物品的落地聲伴隨著喻文州身後的青年也跟著撲倒。
「唉啊,真不好意思呢。」怪裡怪氣的語調出現在喻文州身後斜側方向。
「請你別插隊。」看出對方行動的理由,喻文州臉上仍舊掛著笑容,語調則十分平淡且堅定自身所站的理、穩住節奏。
「這位同學,你這樣說就不對了,分明就是這小子自己來撞我,我沒讓他賠償就已經很不錯了。」無賴顯然打算賴下去,挑釁的目光回頭掃著其他學生,就是一股惡勢力膨脹著。
「不是你,我也看到是你撞開這位同學的。」排在前方的後方的女性跟著發言,漂亮的柳眉雖非簇起,眼神卻是十分銳利充滿氣勁,是一雙有火焰的眼神與那外表柔美氣質全然不同。
「像他這樣一般般的傢伙,哪有資格站在妳這樣個美人兒身旁,還是我──哼哼。」手上的戒指閃過著光芒伸向這位女性學生。
只見少女對其炫富舉動全然漠視無睹,蹲下幫忙撿起原本在位置上的男學生掉落的物品,而在前方的喻文州則是幫忙扶起跌倒的身軀,雙方完全對中間多出來的人無視倍至的招呼著。
「你們──!」
「你怎麼還在這裡?」少女問道。
「是啊,隊形都被你破壞了知道嗎?」像是為了解圍一般,不良分子也是集團性活動,後頭可還有兩個跟了上來,話語還衝著少女的話句、借了一點威風。
聲勢頓時又讓對方養壯起來,原本大多數沉默的人們才剛升起的期待再次消沉下去,然而剛才跌倒的學生臉上喻文州卻看見笑容,雖然是苦澀的笑,眼中竟沒半分軟弱,接著認真的開口,那嗓音雖是柔軟卻十分堅定,說道:「這個位置是我的,我跟著隊伍排在位同學後面,請你按規矩排隊。」
「你!」剎那間,對方氣紅了臉,或許惱、也許羞,想來也是地方地主一類的子弟,雖然喻文州並不想惹上麻煩,視若無睹也做不到,那便做了吧。抬眼,正好與一旁的女孩對上視線,女孩露出微笑。
「敬酒不吃吃罰酒!」匕首祭出,第一個目標自然是正面方向的摔倒同學。
這把匕首的長度約莫三十八公分,是相當標準的軍用匕首長度,上頭繁雜的雕工、鑽石雖徹底淹蓋住原本的功能卻非失本性,冷兵器。只見青年身影一退,避開了對方的刺擊,一旁的女孩動作意外兇猛,當下一掌打在握柄手的腕部並且震得對方鬆手,同時拌其腳步也因此失去了平衡。
眼見帶頭吃虧,後方的同黨欲上前幫手卻發現腳動彈不得腳下一陣冰冷,低頭一看驚恐訝然,「結、結冰了!怎麼會……?」帶頭的學生已成為下一個撲街的人,而且扎實的整體面朝地。
「導力魔導術。」女孩注意到喻文州披風下的手正握著抽出半截的導力魔杖,光點證明對方的「腳下功夫」正屬其傑作;當然,女孩對自己的實力也有一定的自信,否則對方不會跌在這個位置,女孩似乎也懂,眨了個眼頗俏皮味:「或許我該小力點,真是抱歉了。」
「請好好排隊,校車很快就來了。」喻文州拍了拍傻愣著傢伙的肩膀,聲調依然溫文爾雅,毫無怒意之感在此時此刻卻讓對方倍感森冷壓力。
對方總算退開,然而臉上的不甘願卻未曾消彌,摔倒的同學揹好自己的背包重新回到隊伍裡,禮貌的對兩位幫助自己的同學致謝。
「去死!」對方抓著匕首再次衝了上來。
鏗!……鐺啷、噹啷、啷啷啷啷啷啷、啷、啷……、啷。
落在地上的鐵幣反射著淡淡的光暈像個笑顏嘲笑著被自己武器拉著跑的失敗者,一聲含糊不清像含著東西在嘴裡講話的聲音卻又一個字一個字卻清楚的傳進耳中,是個男性。
「小藍啊,我不是叫你到的時候跟哥聯絡一下的嗎?還好哥機智,自己跑來了。」
男人穿著的大風衣、嘴角上叼著菸不說,腰桿彷若無骨般站也不站好只需有人輕推就倒,眼睛半張半瞇好似上一秒還在熟睡當中此刻方才醒來,整體語調充斥著笑意,濃著,手上來回拋著三個鐵幣反覆動作慢騰騰走近。
這麼一個人,站在這人人穿西裝打領帶的潮流裡頭穿著相似的打扮,卻是獨樹一格,雖然看不到領口的領帶,但是喻文州可以肯定的說,即便有繫也絕對鬆鬆地沒有打好,不過最重要的事情是,那種身手。
「我、我自己可以去學校,不用麻煩你,而且你不是很忙嗎?快回去啦!」被稱為小藍面容清秀的溫潤青年突然轉眼暴躁起來,衣領銀白色與激動情緒下微微散出很淡很淡的氣味;是個Omega。
「回去也是回學校,不如一起是不是?」只見男人聳聳肩,一時間竟比剛才的學生更無賴幾分。
「咦?你不是……、反、反正我可以自己來!要是讓前輩知道你又偷懶──別怪我沒提醒你。」面容清秀的容顏剎是因怒而多了幾分可愛。
「走吧。」男人伸手抓住青年的手腕,臉上的笑容好不燦爛與言詞中參雜進去的苦澀違和出高度反差:「好說歹說哥這段春節假期等你也等得挺辛苦又孤單,順便送你這兩位朋友也是可以的。」
這句話確實讓青年躊躇猶豫,一雙清澈透亮的眼瞳望著喻文州與少女,眼中是已經無法拒絕的無奈,而被望著的兩個人互看一眼,喻文州從女孩眼中看到興趣與好勝心,想來是男人那一擊所激發。
「那便麻煩了。」
見到長型禮車時,喻文州心裡的後悔升起但立即拋諸腦後,在男人頗有讚許意味的笑容下跟著上車。車上已經有了另外一個少女,水汪汪的大眼眨了下頗為俏皮地閃著好奇的光采,身上穿著的是同樣榮耀士官學院的女生制服。
「嗨,新朋友?」對於多出來的訪客,少女一點也不怕生。
「小藍的朋友,既然遇到就順便一起。」男人如此說道。
「你們好,我是蘇沐橙。」友好的點了下頭,臉上的笑容更是燦爛幾個瓦數。
「喻文州,妳好。」
「唐柔,請多指教。」
「喻文州?藍雨那出來的學生吧?我記得葉修哥當時看過你的卷子還跟我提起過呢!想不到還沒到學校倒是先見到你了。」蘇沐橙驚喜的做出雙手合十的動作,將指尖貼在下唇的邊緣。
喻文州瞪大了眼,並未想到自己才剛踏上王都這塊土地便能聽到如此重大的消息。
鬥神、葉修,如今大約也才二十三、四歲,十八歲時就在北方動亂時刻展露頭角,操盤沉著、且武藝高超,擅長各類兵器,其中又以戰戟却邪名震天下,近幾年戰事停歇卻傳以却邪贈與一名新人,自己則因傷衰退暫時卸下職務、又有盛傳恐因功高震主而地位遣之走低,但對方權位可是說放下便放下的,何況又是親皇臣子?想必只是無妄之聲;這樣的人提過自己?
似乎看出喻文州眼中的不可置信與驚喜,蘇沐橙扭頭便抓著正解開大衣拉鍊──領口領結鬆散──的男人袖子,說道:「你說過吧?」
「嗯,我是說過,對於紙面上的談論的條理非常理性,只要真的可以完全照做大概也是攻無不克。」
葉修,這個人就是葉修!……還真是完全顛覆的形像。喻文州無語,卻也放下得快,看了眼身旁的唐柔眼中的驚訝也是很快速的過境,隨即恢復平靜,倒是目光轉向現場唯一還沒有自我介紹的「小藍」。
「那個、我是許博遠,剛才真是謝謝你們了。」雖然在前頭已經被男人那般介紹,撓了撓自己的頭髮介紹著自己卻與藍完全無相關的介紹。
「不過還是小藍叫起來好聽適合吧?你們未來還有機會再見,小藍這名兒跟著哥喊我可是同意的,不用客氣!」口氣無比驕傲著,男人無賴的笑容又更上一層境界;大概取這個綽號的人正是葉修吧。
喻文州如是想著。
「話說回來,你說剛剛說的是發生什麼事啦?」
風雨欲來的威勢。
02:宿友等於同學等於相識(上)
禮車前進相當平穩而溫暖,紅色的椅墊相當柔軟,對於坐乘一天半列車的喻文州來說也十分舒適,空氣中有一種淡淡菸草味,車輛的主人抽菸的習慣不是使用菸斗、而是更平價的菸捲,在上車後,菸便熄滅未再點起,只是宛如標記般的味道仍舊瀰漫著,與人形影不離。
總算脫下緊緊披在身上的大披風將其整好披在行李上,外頭車水馬龍的繁忙路況幾乎未造成過分的加速減速,景物一幕一幕晃過窗戶的框架,擁擠巷弄、無數人群、精緻店面、酒店旅店、磚瓦建築的住宅,鋪設平坦的道路,兩旁人行道是用紅磚堆砌而成,在上頭就連小孩也不經意學起裝模作樣的乖巧。
根據學生手冊上頭所說明,榮耀士官學院所屬於西邊平緩丘陵地,從車站轉乘校方專車大概還需要四十分鐘左右的車程,王都雖大,車輛雖也多、規矩也有,如同現下所乘之車輛,很明顯未曾有靜止的穩定向前、毫無阻礙自然是因為這輛車代表的身分,因而得到禮讓,今天入學日,想必還有更多這樣的學生。
蘇沐橙是個活潑的女孩子與喻文州同年,倒是唐柔的年紀略輕了一年。
榮耀士官學院的考試沒有年齡限制,只要成績可以達到、基礎體能有一定程度自然有其棲身之位,特別是最近兩、三年因伴隨北方再次蠢蠢欲動之聲不脛而走,以至表面上一片祥和蒙上一層陰影。承蒙這份不安,為了廣納賢才、壯大國家遠景,喻文州入學得到的待遇十分十分優渥,兩年多的藍雨士兵訓練營不但未曾花上半毛錢,成績直升榮耀後更是存了一筆存款外還再領一筆獎學金。
這段時間,許博遠視線不斷瞄了眼喻文州幾眼又低頭看著自己放在膝蓋上的手,而膝蓋上的手也一直不安分的時而抓著膝蓋、時而在膝蓋內側磨擦著,被注視的本人察覺,目光一直沒怎麼離開許博遠的葉修笑了下;鬥神是個Alpha這件事想來沒幾個人懷疑。
「那個……、喻同學。」似乎總算在胸膛中找出勇氣來,許博遠開口,只是沒等他自己把話說完、喻文州也還沒禮貌性的提出詢問,葉修的插語自動搶入:「說起來,我記得跟你一起藍雨那入學的應該還有一位叫做黃少天的,劍術聽說不錯。」
「是的,少天這方面確實擁有相當不錯的天賦,加上他的努力,前輩知道少天?」藍雨天才、劍術首席,與喻文州同期的學生,同窗兩年還一同轉入榮耀。
「聽起來你們關係果真不錯。其實啊,我們家小藍在藍雨的時候似乎挺崇拜那小子的,以後有機會可以多交流走動走動。」葉修一手攬著許博遠,顯然年紀輕的反而冷靜不能,也對於親密動作更加害羞。
「相信少天也很高興認識新朋友。」喻文州答道,「原來許同學也是藍雨出來的學生,這點我真不曉得。」
「這也不奇怪,畢竟我十八歲那年離開後,因為一些理由……」許博遠瞄了一眼旁邊的葉修,續道:「現在二十出頭才在考上來,會知道黃少只是因為習慣持續注意藍雨的消息跟競賽……」不好意思的撓撓臉頰。
「我跟少天約了學校見,我想等我們到達定可見到他人。」
「這麼有把握?榮耀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
「也非無法可推,榮耀士官學校是以主學分科報到,實戰、研發以及醫科。少天基礎上偏屬行動與直接戰力,對於其他雖非一竅不通但並不專,校方不可能犯糊塗把人往那處丟。即便班級不同,但我既然已經跟少天約好,只要在報到處附近等著,我十分相信人自然會出現。」
「分科明確此時此刻還真有點可惜啊……」語氣中滿是毫無道理的可惜。
蜿蜒小徑、細密草原、平房住宅、果攤茶棚、木建建築,隨著景色的變換與鬆散,山丘緩坡的地形過了一區的住宅,來到一處商店街道後,唐柔停止與蘇沐橙原本的對話內容。
「我覺得我們這樣直達校內似乎不太好。」唐柔說。
唐柔所言,喻文州早已經注意,尚在斟酌如何開口倒是身旁這位女孩直接了當。外頭的人會特意停下腳步看著這輛車經過,目光有很多種,其中以崇敬之心居多,在思考葉修這個名字對於軍人而言是宛若太陽般的存在,若從這輛車在軍校出現,這鎂光燈是否能消受?
果不其然,這句話讓許遠博騰起身來眼神筆直的瞪著正努力裝無辜兼賣萌的葉修,眼中真切的倒是半分歉意、驚訝皆無,在許博遠那目光幾乎要瞪穿對方的鋒利,卻在瞬間鬆懈了下來變得鬱悶。
「喔,葉修哥如果直接從校門口進去,今天新生的場面恐怕沒辦法消化人潮,所以保安部門已經慎重的安排我們的車的進出口,不會撞人潮的。」蘇沐橙抓起桌面上瓜子,在車輛行進的這段時間已經重複好幾回的動作。
「哥又不是跑不了……」
「根據馮督統的說詞,希望你保重最起碼的形象,既然都知道你會跑路不如一開始就安排好跑路的路線,既簡單又明瞭。」聳聳肩,蘇沐橙咬瓜子到吞嚥的動作依舊流暢無礙,葉修表示的抗議立刻完全被無視規範。
「那是設身處地替他們訓練,敵人可不會傻傻的站在原地讓人毆打捕抓吧?」就怕前輩的技術太過高端,成長不成反被壓打,標準的揠苗助長、根莖離地。
「反正未來總有機會。」蘇沐橙邊說邊放了一把瓜子到葉修手裡。
又過了一條橋,禮車轉離主要大道開往偏角,路途也非筆直前進而是時有蜿蜒迂迴,建築物逐漸減少、外牆逐漸統一,穿入一處樹林之中的道路頓時日光遮掩如入黃昏時分,細密光束散漫且淡淡柔黃如流蘇般撒落,造出坑坑洞洞一環一環光影如煙暈的景緻。
窗框捲動逐漸緩慢下來,景物更是逐步單一,圍牆與樹林,枯葉隨風沙沙作響,不知是鳥兒震翅飛舞的奏樂還是走獸驚動叢林裡嬉戲精靈在其中竄逃的風聲,殘風捲起塵土碎葉。
暗紅色的門口出現在眼前,大門的欄杆以黑色的鋼鐵鑄成緩緩打開,一棟黑頂白磚砌成的建築側影悠然自埋沒的樹林間透出,下車後,約莫三層高的樓房聳立在眼前,長約六十公尺左右,後方埋沒與林野暫時無法估算。
「這裡是榮耀東方舊館,最近再次修建啟用,在下午集合之前不會有太多無關緊要的人來,以後你們有的是機會慢慢認識它。」葉修站在車門旁,身子幾乎靠、支撐在車體上說著,直到把話說完身體才離開了車,緩緩地走向唯一的向內道路。
「十分感謝。」喻文州與唐柔一同道謝。
環顧四周,確實除了他們幾人以外沒有其他的人跡,可能都還在館內工作又或者還沒開館,另外可能就是──偏僻。喻文州腦海閃出這個想法時,頓時明白規劃路線的意義,是讓跑路也沒得跑。
「不過這裡離大門口距離有點就是,啊……、不過是比起校車從商店街走好走多了,後面的路沐橙熟讓她帶你們去吧。」葉修隨意的擺了擺手,目光看向斗大的建築物,眼神中浮現淡淡的懷念與傷感,僅僅一瞬旋即便消逝,笑了笑擰下許博遠的鼻子。
「還不走?午餐時間檯子可不會有人在那,現在不走可是要白跑了喔,中午一起吃飯吧,這裡。」大拇指比了比旁邊的建築物,顯然對於裡頭的情況瞭如指掌,抬眼,目光是看著喻文州與唐柔邊往建築物走去邊道:「你們也一起過來吧,如果接到其他朋友也可以一起來,今日這兒的餐廳會挺足的。」
「晚點見。」
葉修進入館中,一行人在蘇沐橙的帶領之下走在鋪設整齊的石磚道路,相較於後頭的舊館,之後的建築雖然也有年歲,但因色彩鮮明且也無樹木遮掩日光視覺上較為明亮活潑。
「那棟白色的建築物是圖書館,旁邊的副棟是社團活動中心,在更過去是禮堂,中間的大道走過去之後有個噴水池花園,在那後面就是主要校舍,一般的宿舍區在更後面往西的方向。」蘇沐橙顯然對於校園內部的建築相當熟悉,一邊走一邊當個導遊介紹著,他們目標的禮堂就在校門口進入玄關過後、再繞過鐘塔的後方。
「文州文州文州文州文州!」遠遠的,一道活耀的嗓音朝著喻文州這邊襲來且伴隨著其聲越來越接近,一行人已經想忽略發聲者接近都很難。
「少天。」叫出對方名字的同時,喻文州也被來人抱了個滿懷。
「好久不見了!這段時間還好嗎?哎唷,文州你怎麼好像瘦了?別告訴我你都沒好好吃飯啊!我寄給你的那些罐頭、大餅、臘肉、果子的你到底有沒有好好吃啊!還是有誰欺負你啊!」滔滔不絕的話語又快又急的連攻上來,許博遠眼神一亮、蘇沐橙退了一步、唐柔眨了一下眼掩飾眉宇間變化。
「我吃不多的,少天手續好了嗎?我們還等著少天帶路呢。」喻文州拍了拍黃少天按在肩膀上的手,這才讓黃少天的目光注意到其他人。
「嗨嗨嗨!你們好,我黃少天是文州最最最要好的好朋友、好搭檔!唔,幾位都沒見過的生面孔?都怎麼稱呼來著啊?」
「我是蘇沐橙,你好啊。」
「唐柔,你好。」兩名女性各有風格的介紹自己,不過顯得忒簡約。
「我、我是許……、許博遠,黃少好……」話是越說越小聲,臉更是脹紅了起來。
「都好都好,你們都還沒有辦手續吧?快走快走吧,才剛聽他們在喊著要早點休息,動作不快點說不準就要讓他們摸魚去了,早點知道文州你們在哪個宿舍、哪個班級之後也好有照應,文州你說對不對啊對不對啊?」黃少天邊說邊很有效率的拉著喻文州前進,然而見到黃少天再次踏入禮堂的報到負責人員各個覺得狀況不好,同時不少新生也被這聲浪引起注意。
「來來來,文州這裡這裡這裡,唉啊,我還沒說呢你們動作還真不是普通的快呢,大家到底都是哪的班啊?這個總能先告訴我了吧?哎唷,文州你提這麼重的東西在旁邊等著吧,我來幫你跑,你們的有要一起嗎?」黃少天扭頭問道。
「少天……」
「好啊,那我跟小柔去趟洗手間。」蘇沐橙搶在喻文州前把話說了。
「交給我吧!文州你在這邊等著,我去去就回來啊!」說完了話便快速奔向人群之中,喻文州露出無奈的笑容。
「很緊張嗎?」喻文州詢問許博遠,雖然不是個特別愛說話的性格,但自從黃少天出現後便一直躲在最後頭,方才黃少天抽走他手上的資料後整個人更是呆愣住傻站著。
「是……、是的。」不好意思摸了摸自己的臉。
「少天人很好,用不著這麼緊張。」
「我、我知道,可是、就是情不自禁啊……、啊,我忘了把這報告給黃少了!」
「快去吧,我在這裡首著。」喻文州忍不住笑出了聲,目送道謝後的許博遠漸漸掩在人群中。
視線在青年的身影與人錯身之時,喻文州愣住了,看過一次便無法忘記的姣好容顏,退去遮掩周密的披風、兜帽,身旁還跟了另外一名男性正在說著什麼,他們正朝著喻文州所站的位置走來,那雙明亮的眸子已經看向喻文州帶著笑意點了下頭也引起身旁人的注意。
「好巧呢,小周。」喻文州回應對方的招呼。
03:宿友等於同學等於相識(下)
輪迴首席神槍手周澤楷,喻文州並非此刻才想起如今已在不遠處繁華都市中新星,正因為對方名聲如日中天又與當時地理位置等因素,喻文州才未曾思及至此處,眼下再次見面,周澤楷成為同校學生十之八九。
想著,兩人已經來到喻文州面前,旁邊的學生朝著喻文州點了點頭友好一笑,邊自我介紹邊也詢問周澤楷:「我是江波濤,澤楷的朋友?」
周澤楷點了點頭,臉上掛著靦腆的微笑,與那天相遇的狀況不同,這回周澤楷不僅整張臉露出,全身也都展現出來且打扮梳妝的整潔,整個人本身底子就好挺拔又帥勁,明明只是件校服竟能穿出別有一翻風采,光注意附近的女孩目光就能懂得其魅力之高,何況更是個Alpha──也算是榮耀大事之一。此刻這樣的人正對著喻文州微笑著,雖針對他但也令周遭學生招架不能之感,更晃論周圍女性以及各家Omega,他們臉上的幸福感自見著周澤楷後可未曾笑不對己而退色,想來旁邊的喻文州與江波濤只是被當成背景。
「你好,我是喻文州。」喻文州嘴角勾起笑容,淺淺地恰到好處,頗具一種溫文爾雅之風,與周澤楷站在同地相比起來更顯柔和之美。
「喻文州,你是藍雨出名的智囊吧?你也是剛來報到的嗎?」江波濤面容上有些意外,說話的同時,視線瞄了眼一旁的周澤楷旋即回到喻文州身上不讓自身顯得禮數不周全。
「恰巧旅途中碰上,只是未曾想過竟然真是遇上輪迴首屈一指的槍王,本以為只是單純的巧合,如今能有幸相遇倍感緣分真是巧妙。」
「這話說的是,澤楷本身不擅於言詞,過去經常遭受誤解,能主動交上個朋友我真是欣喜,在這是在這等人嗎?」江波濤臉上的笑容十分燦爛瞬間有如豔陽般燦爛,可惜喻文州卻覺得這親切的笑容中似乎有著其他的情緒,好奇、打量、困惑攪和在喜悅之中,既非屬於負面念頭喻文州自也不會為此失儀失禮。
「正在等待友人,他見我提著行李不好鑽人群,搶了文件去幫我以及三位朋友跑報到流程,想來等會就會回來了。」就不知道是被人趕著回來、還是循規蹈矩跑完回來;喻文州暗忖著,嘴角上的笑意便得極其自然多了分天然真實的愉快。
「目前人潮略多了點,想來是大家都打著趕在午餐前搞定入學手續,下午才好適應宿舍與生活環境,說起來,我們也還有幾個同學剛才也在人群中相遇,正好也約了在這附近集合,不介意一起等吧?」江波濤禮貌的問道。
「請隨意。」喻文州回以禮貌性的答覆。
周澤楷站近喻文州身旁,臉上很努力的勾起笑容似乎想努力讓自己感覺很親合。而,喻文州本身慣於對無害之人保持親切,周澤楷對著自己笑便分所當為的以笑回應,何況對與周澤楷也頗有好感,便主動搭話:「早知道你也是來榮耀,當時就一起走了。」
抿了抿唇看了眼江波濤的周澤楷才開口道:「約好了。」
「那是在自然不過的事情,我並不介意。」喻文州看著那面帶失落的周澤楷笑意更樂,頗有種小動物般的可愛、更讓喻文州想起還在藍雨由黃少天拉拔的年輕孩子。
說起來,周澤楷還比自己小了一歲當前十八,還是各地人才濟濟,想著黃少天若非自己與盧瀚文那孩子,恐怕也早踏入榮耀,喻文州優勢能力便是掌握導力魔法與戰術運用之能,然而有能力發動強悍的力量卻又偏偏速度不及他人優異,既便擁有佈局巧取抓機之能仍是硬傷。
「有件事情我一直覺得很奇怪,我想喻同學應該已經發現,我們的制服既非黑、也非白而時棕紅色,原本以為是按性別,這點倒也沒錯分男女,但就屬我們是不同的。」江波濤說著,來來往往之間也確實都屬與黑色男、白色女,如果不是一開始遇見蘇沐橙、唐柔、許博遠再加上黃少天以及現在身旁的兩位,喻文州幾乎會以為自己跑錯學校──喔,有校徽呢。
「是的,適才我也有想過,或許這是校方安排,既然入學手續一切順利,既來之、則安之。」喻文州邊說著,目光已看見遠遠跑回來的黃少天跟隨幫忙抱著幾個袋子的許博遠。
「文州文州文州我們回來啦!我的動作夠快吧沒有讓你久等吧?哎唷,早知道應該先帶你去找個可以坐著的地方等,耶?蘇沐橙跟唐柔她們怎麼還沒回來呢?怎麼我才去這個一會好好的妹子就變成兩個男的了!」黃少天鮮明的存在感猛烈襲來, 巧妙切斷兩方直接接觸的位置。
兩個Alpha對一個Omega?護花使者不動作不行啊!
喻文州剛要開口說明蘇沐橙與唐柔的去處人多,蘇沐橙活潑、清澈的嗓音便已先搶白,接著火速的接過屬於自己那一袋的物品:「我們回來了!啊,謝謝黃少、小遠囉。」
唐柔同樣謝過並接過物品,喻文州的則是讓黃少天嚴密守護下不得其手,面上露出無奈的笑容,耳邊來環繞著:「文州你的東西我已經對過了,所以不用操心啦!你還沒介紹他們兩個到底是誰呢?」
「他們是輪迴來的周澤楷、江波濤。」喻文州倒也不堅持非要搶回,黃少天的性子總是打小就摸透,早該開始就斬斷的保護慾放到如今又哪能現下即刻斬除?
「喔?原來是那個槍王啊,不對不對啊文州,你是怎麼跟周澤楷混熟的?你們應該完全沒有交集吧?總不會又告訴我是路上遇到的吧!」黃少天盯著喻文州問著,喻文州認識的黃少天也都認識,當然包含剛認識的兩個妹子。
「確實是這樣,不過江同學就是剛才認識的了。」喻文州想起火車上的種種,再次感嘆世界真小,遇到葉修之後整個人當真是真麻木不少。
「臥槽臥槽臥槽!你就是周澤楷那個輪迴槍王!你你你離文州那麼近做什麼離遠點遠點!不對!文州過來這裡啊!孤男寡女似的情境造不得啊!」黃少天邊喊著邊拉動喻文州。
然而喻文州拍了拍黃少天抓著自己的手,不禁用了點嚴肅語氣道:「少天。」
「我、我這不就是急了嘛,畢竟文州你……、他可是……」
「我知道。」喻文州調整了下領帶笑了下,「他們現在也該知道。」
服飾上領帶、領結有著不同的規差異,男性的領帶是的領夾與袖扣,女性則是領結上頭的飾品與袖扣,金色是Alpha、白色是Beta、銀白是Omega,只要有心便一目瞭然。對黃少天而言,眼前出現的Alpha根本就是想覬覦他家的喻文州,特別是遠遠就見看那雙眼明亮到可疑的視線盯著他好搭檔的周澤楷。
「小周只是因為第一次自己主動交上朋友開心罷了。」江波濤解釋著,只是黃少天聽了卻是更把喻文州抓緊了點,只動作不說話反而令喻文州也不好再唸著什麼好顯得欲蓋彌彰。
「對了,小許有個朋友想要請我們吃飯,少天要不要一起去?」喻文州換了個話題,接著續道:「不過在那之前我想先去宿舍放行李,少天,我們的宿舍在什麼地方?」
「好啊、喔對了對了對了都被這個嚇得差點忘記──」
「哇,我跟唐妹妹果然是同一棟宿舍呢!」唐柔看著蘇沐橙卻是明白人的表情。
「文州文州文州我們是同一棟宿舍唷!我的房間就在你房間的隔壁,其他人也都在同一區的樣子,剛才他們搬了一大堆大包小包的我就讓他們快點去宿舍了。」黃少天說道。
「難怪,我還想說他們這幾個怎麼還沒到呢。」對於認識大家可以在一起,喻文州當然開心,轉頭問道:「那麼小周你們呢?」
「我們兩個也是在同間宿舍,」江波濤邊說邊看了眼喻文州手上的單子,驚喜道:「哎唷,想不到我們也在同間宿舍,這安排……、挺意外的。」
Beta就算了,但Alpha與Omega同間宿舍?
不僅江波濤愣住,就連喻文州這方也是困惑不已,其中又有了驚訝。
「這太奇怪了吧?會不是會是哪裡弄錯了?怎麼樣也不可能把Alpha跟Omega放在同意間宿舍裡頭吧?弄個不好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意外,不行!我一定要去跟他們理論才行,文州你在這裡等著!」黃少天說完扛著一堆東西就要返回人群之中,喻文州適時拉住了對方。
「等等,少天。」
「文州你別拉住我,這件事情很嚴肅啊,怎麼看吃虧的都是你啊!」
「既然是校方安排的,說不準其實宿舍是有安排並非我們所想像的那般毫無準備,不如去看看了再做決定,況且我們跟小許的朋友也約在那間宿舍餐廳,總歸是要再走一趟,不差這一回,況且也快要中午了。」喻文州說著。
「不好意思,回來晚了!」五名男性急急忙忙的疾步迎面而來,由於附近駐足許多女性,前進的步伐難免受阻。
「怎麼這麼晚?」江波濤問著。
「天曉得剛才那群人剛才是怎麼回事,不知怎麼的一個個都慌張的跟什麼一樣,竟然通通跑開說有緊急狀況處理讓我們等一下。」臉色看起來不太高興的青少年說著,面上的表情如同性格般桀傲不遜。
瞄了一眼早早歸來的黃少天,江波濤突然直覺告知自己那些人員的心理狀態,吞下想法,江波濤問道:「小孫,你的宿舍在哪?」
「孫翔他跟我同個宿舍,不過這位子也太偏腳了吧,幾乎已經是在校園偏僻處了……」抱怨聲響起。
「杜明說的沒錯,不過明明循常的宿舍群都在校舍後方,這回卻在後頭,怪奇怪的。」
「明華,你的借我看看。」江波濤向後說話的友人伸手。
同時,杜明語帶驚訝的問道:「話說回來,這幾位……、幾位是誰啊?」
江波濤勾起嘴角發出了個笑音:「澤楷的朋友以及朋友的朋友,接下來還會成為宿友。」翻過了自己的宿舍單,同時接收到眾人驚愕的目光。
「看樣子,我們的宿舍並非行政疏失而是有意為之,我們似乎都是同班。」
十分奇葩的分班,喻文州與黃少天過往同在一起生活除了打小認識之外,在第二性別出爐後,黃少天的結果是Beta對於喻文州的Omega並無影響自然能夠同班生活。如今一無標記、二無隔離放在同班裡,難道校方是打著相親兼同居計畫、連朝夕相處的框框都準備好了?某種定義這已經不是先上車後補票而是買票上車上得卻是一艘賊船還兼差打劫啊!
──以後你們有的是機會慢慢認識它。
葉修不久前曾經說過的話語自喻文州腦袋中響起,看向蘇沐橙那女孩正莞爾一笑回看著自己,好看的唇型拉成漂亮好看的弧度,在看向許博遠,青年的反應倒是真正震驚,想來這件事情在場除了蘇沐橙外絕無第二人悉曉。
「走吧。」問句到了嘴邊,最終也只話回一句兩個字的指令。
「也是,這樣想著也沒有用,不如直接去看看吧。」想來校方應該不至於會害學生吧?應該。
04:這樣的同學需要點心理素質(上)
路途上,兩群人閒暇摸聊著也便有了基礎的認識,黃少天雖然不希望周澤楷走離喻文州太過靠近,無奈於這位喻文州同學並未站腳在他這方,反倒也不敢太過頭免得喻文州生氣,這段路上沒有太多學生行走,倒是從目的地反方向走來的藍雨人馬對上,集結成更大團的隊伍前進後,黃少天才舒心許多;一個人孤軍奮戰哪能比得上團結力量大、機會製造多呢?
浩浩蕩蕩的十多人就這樣走在平坦的石磚路上,對於Q區來的藍雨人包裹的特別扎實,喻文州更是從葉修車上下來後就一路披著披風,以黃少天為主的包圍住他抵禦寒風同時也阻擋周澤楷的靠近。
喻文州無奈的笑了笑轉頭對上周澤楷的視線歉意的笑了下,周澤楷也自然的回以笑容表示沒關係,如此無聲的交流卻沒躲過輪迴眾人──除了孫翔與杜明──的注意。
「我看我們家的男神大人想要脫團,你看這件事要是傳回去又會是什麼樣的腥風血雨。」呂泊遠對著吳啟與杜明低聲說道,江波濤有意進行的狀態下特地讓周澤楷走在邊旁,他們走在最後頭正好可以瞧個明白又仔細。
「看來那位喻文州會收到不少驚為天人的信件,那群瘋狂粉絲的情報網在這方面可是很凶猛的。」吳啟認同道轉頭看向杜明。
他們所看的目光沒有任何反應,心神看就知道不在這,直愣愣的盯著前方。
「他怎麼啦?」
「不知道啊,要不要叫叫他啊?」
兩人還在猶豫,轉過最後一個轉角,那沒在林木之間的建築佇立在眼前,外頭的空地仍舊空蕩蕩著,與葉修一起搭乘而來的禮車已經不在現場,玻璃窗戶自窗櫺透出亮光,木頭色的大門此時依然是關閉的狀態,直到走在最前方的蘇沐橙踏上臺階推開為止。
上過油充足潤滑的門軸並未發出令人寒顫之聲響,裡頭明亮燈光照耀著大廳,潔白的地面鋪設赭紅色的地毯,左手邊標示著餐廳,正面是樓梯向上、走到底後左右分開的設計,抬頭還可以看見平行的廊道,右手邊正是報到處。
看到這身制服的櫃檯人員立刻出面迎接他們,臉上親切的笑容下,手上快速處理過所有文件並告知關於宿舍鑰匙保管以及宿舍相關規定等事宜,將以上說明的紙本交給在場的每一個人並請簽名,遇上周澤楷時,不枉呂泊遠與吳啟拉著孫翔下注看看周澤楷是否會被拖延,槍王不負眾望替兩人奪得了下午點心由孫翔請客單一份。
黃少天想自然詢問了關於Alpha為什麼與Omega住在同棟宿舍裡頭,語氣還是不免過分激動,然而得到的答案是對方相當制式的回答:「這屬於校方決定的事項,待諸位到班上報到,自會說明。」
「說起來榮耀的待遇也太好了吧!竟然我們每個人都是一個人一間房,難怪這棟建築物又那麼大,散開裡難看到幾個人,就不曉得房間內不如何,不會因為單人房就搞得特小吧?這屋子看起來斗大斗大的,啊對了,文州我們的房間是在二樓,快走吧!」
「我要先去餐廳唷,他在等我們。」蘇沐橙拉著許博遠說道。
「少天,你的東西應該已經送到房間裡,也差不多要到吃午餐的時間,不如你跟其他人先去餐廳,我隨後就到。」喻文州看了下掛在正中的時鐘說道。
「不行不行不行,況且我也想看看我的房間現在是什麼樣子,文州你絕對不可以阻止我!沒道理大家都看過就我沒看過啊!雖然這裡的人看起精明又能幹,但是哪有人不犯錯的,搞不好我的行李也可能被放錯到其他地方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我們的房間就只在對面而已,順路的順路的,況且手上這一袋東西我們總是要拿回房間放吧?反正餐廳沒有限定用餐時間除了深夜得自己來之外,什麼時候去不都可以嗎?」黃少天努力笑得好看、笑得標準、笑得不容拒絕。
「我倒是給忘了。」喻文州笑道,基本上這點東西晚點他們帶回去就好,根本無須跑這一趟。
目光看向另外周澤楷等人,江波濤開口:「我們這也打算先回房間放放東西、確認一下。」
「那麼晚點再見了。」喻文州禮貌的點了下頭,隨後便被嘴不停歇念著「走了走了走了」的黃少天拉走,周澤楷與喻文州兩方人一方在樓梯平台上一方,前方右轉、後方左轉,也便這樣分開。
喻文州的房間正好是廊道的盡頭,黃少天就住在對間房間,而喻文州的隔壁是一名來自雷霆的學生,其他則是兩位興欣以及輪迴的孫翔。見到孫翔以及另外兩位興欣的Omega學生,校方最起碼拉開了Alpha與Omega的距離,雖然一看也知道不夠,有了勝於無啊。
打開自己的房門,書桌、床鋪、衣櫥還有一處架子以及最後方的衛浴設備,扣除掉這些基本物件剩餘的空間在擺上一個小桌子,既使圍上整圈的人也不嫌擠。喻文州邊讚嘆校方的大氣邊將行李放至在書桌旁,他沒有需要清點的物品,只需要之後再來整理就好,雖然動作如此之快然而踏出門後,除了本來就已經整理好房間的眾人外黃少天也已經跟他們集合等著他。
「少天,晚點我要去檢查你的房間唷。」掛著燦爛微笑的喻文州,嗓音溫潤的說道。
「等等,文州你現在不是宿舍長吧!」黃少天哀嚎。
「就算不是,也不能放著你把房間搞得一團亂,真讓人查了還讓不讓人看。」喻文州話雖說得好聲好氣,當中的執行力卻是屬一屬二的強。
「那晚上文州來幫我好不好?看在我今天努力幫忙跑文件的分上。」沒有無關緊要的垃圾話,黃少天緊緊黏在喻文州身旁問著。
只見喻文州看了下黃少天,笑著搖了搖頭:「等我整理完吧。」
回到大廳,玄關旁櫃台上的報到處已經開始收拾還原環境,表示這棟宿舍的學生已全數報到完畢,這棟宿舍的所在處又不是校園內主要活絡的地區,基本上大概十之八九只會有本宿舍的學生才會靠近這裡,剩下的是散步閒逛校園的學生。
聽到喻文州已經答應自己,黃少天便放開的好奇心,問起關於蘇沐橙、唐柔、許博遠等人的事情。喻文州簡單說明是在等公車的時候巧遇,接著又讓他們的車送來等過程的簡述,想再問周澤楷卻已腳踩入餐廳。
「啊,喻同學,我們在這裡。」活潑的女聲應該一直注意著門口,方才踏入立刻就讓蘇沐橙叫上,葉修也看了過來持續懶懶翻動著手上的食物,花椰菜翻滾了過去,綠油油蔬菜滾上一圈咖哩醬汁。
「這裡位子還多著,不用客氣隨便坐。」說完話的葉修視線就回到許博遠身上,手頭上剛滾過的花椰菜還算計著怎麼往對方嘴裡塞,又怎麼搶過對方盤子裡的綠色;學生餐廳的伙食學生是不用付費的,特別他們這些以特殊資格考入的學生,一切開銷均由國家負擔。
果真是請客啊……
「這人是誰啊誰啊誰啊?文州你的朋友嗎?你好啊,我是黃少天是文州最要好最要好的朋友,該怎麼稱呼啊?」擠了排位置就在對面坐了下來。
「喔,我是──」
「葉修!」驚呼聲自門口傳來,孫翔錯愕的驚呼聲全無壓抑的之意。
「唷,是孫翔啊,好久不見,却邪用得還習慣吧?」葉修對於來者的唐突既一沒嚇著、二沒驚訝,好像早知道對方會出現在這裡一般只是浮萍正值相逢時。
話落彷若針落如鼓聲寂靜,連孫翔也未再說第二句話。自越雲轉至嘉世時自葉修手上接過却邪,此事件風光整個大陸,也讓孫翔頓時成為眾人焦點的明日之星,後來與葉修所遠方指示帶領之興欣驅除異獸後,隨父母轉至輪迴。
「這位是……、那位鬥神葉修前輩?」江波濤問著旁邊的孫翔一時半刻間也算嚇住,這不能怪他們,葉修隨然名號被拱得極大,但是由於本人極度不喜歡露面、照相留影,因此總是只知其名、不識其人。
「你們來餐廳不會是打算罰站吧?瞧你們一個個站得直挺挺。」
這話一出,最先閃電行動的正是投下震撼彈的孫翔,一語不發還不忘拉著江波濤,被拉者眨了眨眼有些驚訝,點頭致意後快步跟上,而江波濤這方自然也跟上腳步,只留下周澤楷。
「我們也去端菜,少天走吧,嗯、小周?」周澤楷就站在喻文州身後,見對方喊著自己露出淺淺的笑容。
「一起?」
「臥槽臥槽臥槽!周澤楷你居然趁我不注意想拐走我家文州我你沒完沒了啊想拐我們家文州也不先過我這關來PKPKPKPKPK啊!」黃少天整個像炸毛的貓一樣跳了起來,回頭就對著周澤楷一陣噴吐。
「少天小朋友,你這話就不對了,好聲好氣的邀請,哪裡是拐了?這要是任務內容不看清楚可是容易鬧事端的啊。」
「就算這回不是拐也不行啊!我哪知道這傢伙後頭又有安什麼其他心思,人心隔肚皮哪能說放就放,文州你可不能隨隨便便跟著人就走啊!」
「我不會隨便跟人走的,現在還吃不吃飯?」
「吃!當然吃!」
「嗯,那走吧,一起。」最後兩個字是對著周澤楷說的。
喻文州的回答讓黃少天再次大當機直到鄭軒拍了下他的肩膀才回神,腳步一提飛快跟了上去。
「挺有意思的。」咖哩跟飯已經拌得透徹,蘇沐橙說完這句話後才開始動口。
「確實是百聞不如一見。」葉修抬頭看了眼離去的年輕學生若有所思。
「我吃飽了。」許博遠站了起來,端著八分原量的盤子準備離開。
「小藍?」
「房間還要整理,總不可能放著等你來弄吧。」許博遠牽起嘴角扯出個笑容。
「你才吃沒幾口哪有力氣整理,腸胃不舒服嗎?」葉修攬住許博遠,「還有,怎麼了?」
「沒有,」許博遠禁不住的將語調高亢急躁,慌而壓低音量續道:「你多慮了。」
「那就好好吃飯吧,這麼急著可不是要胃疼了。」葉修靠近鼻子貼在許博遠身上嗅著,卻未聞到熟悉的味道低喃著:「怪了,沒味啊。」
明白葉修舉動的意義,許博遠剎時紅了臉低吼著:「當然沒有!」
05:這樣的同學需要點心理素質(下)
鬧場過去,結果就是喻文州等人回來後許博遠依然在位置上慢騰騰地吃著飯,不知是羞還惱的紅暈跡象仍浮在面上,倒是經過不久前黃少天那般鬧場,現下可變成左右護法似跟隨在側並分別帶著喜悅與憂鬱。
Alpha與Omega交流到後來的通常結果,不用人特地告訴黃少天也明白,只是這對於從小關係交好的黃少天而言,實在不甘心自己的好友讓人輕易拐走,而且還是在不明所以當中完成過程。並非是只周澤楷的條件不好,而是太好選擇也多,若是喻文州付出出去,這輩子也就賣定無法退換貨也收不回來了;這不是對等的關係,黃少天在知曉對方副性別後,悄悄的下定決心,想要追喻文州非得過他這關,縱使那是條殺伐之路也在所不惜。只不過現在喻文州的狀況,雖然連續兩回測試都是Omega的結果,如今已是十九歲的他,依然未第一次覺醒的發情期,以至於每回喻文州身體不舒服黃少天都特別緊張,一個Beta身上隨身攜帶著Omega的抑制劑;不怕一萬只怕萬一啊!
對映著黃少天的心情鬱結且慌慌,江波濤這也不妨多讓。周澤楷的易感期目前已經穩定下來許久,但不得不說,周澤楷自制能力相當強、強到不如說是嗅覺不靈敏,若非易感期真有其事以及其特殊之魄力,還真是一點Alpha的感覺也沒有,現在卻隱約的流露出氣味?即便如此,周澤楷對於自身的責任感若真意外造成其他Omega之傷害,斷不可能不於理會,定是負責到底,再加上周澤楷天生在外的條件,雖不擅言詞卻有不少粉絲,心懷不軌的Omega絕對不讓靠近,而喻文州這個人難以拿捏其心、對所有人也都特別有禮,終歸是戰術起家的名聲之人,就算是周澤楷開心,多一分小心也是應該的,只是當事人似乎完全不關心這點。
這頓飯吃下來,周澤楷開口說話沒幾個字、黃少天則是抓著自身優勢閒聊這段時間家裡種種,本就認識黃少天家人的喻文州聽著說詞雖然答上幾句,但大部分的時候選擇聆聽的方式與其相處,與周澤楷相同,黃少天的言語當中難免提及關於喻文州之事,便連江波濤也跟著聽,只是坐在旁頭的孫翔顯然不想靠近,只是跟著江波濤罷了,而原本鬧起短暫風波的葉修直到許博遠真正用完餐後同起告辭,才再次被注意。
「葉修前輩。」江波濤開口叫住葉修,而葉修只是轉頭看向江波濤發出簡短的詢問音等待後續。
瞄了眼孫翔,江波濤繼續說道:「有這個機會可以見到前輩算是我們的運氣,不知前輩是何原因在此?」許博遠固然是個原因,而江波濤卻覺得不僅於此。
「都來學校了還會有其他原因嗎?當然是上課啊。」葉修擺明怡然自得外加上口氣頗有納悶,好似對方問了個無意義的廢話,頓時令江波濤無語。
「您是……、老師?」江波濤遲疑的問道,畢竟葉修雖然戰功彪炳,但實際上與他們之間頂多五歲的差距,若真的是老師恐怕多少有些自恃甚高的學生不服於他。
「當然不是,雖然哥當老師也是妥妥的,但之前戰爭亂得很,哥可還沒把學生生活過足,所以接下來的生活還請多多關照啊,各位同學們。」揮了下手也不管這話是否太過超越認知,隨手拉過震驚於自己發言的許博遠。
「我也吃飽,先回房啦!」蘇沐橙愉快地跟上葉修的腳步,兩人便如此於眾目睽睽下毫無阻礙的離開餐廳。
「臥槽!」
最先反應過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孫翔,罵聲頓時換回了眾人的注意,持續用餐的喻文州並未受到太大的衝擊,倒是黃少天一旁聒噪不止地繼續扯開嗓門驚呼著,直到黃少天總算是發洩完以後,才幽幽開口。
「原本以為葉修前輩只是陪人來,現下看來恐怕不止。」喻文州說道。
「等等等等等,這樣我們到底應該還要叫他前輩還是葉修啊?雖然覺得那個人一點也不會在意但老覺得加個前輩哪都不太對勁啊!一定是氣質的問題,換成是文州鐵定沒這糾結。」黃少天劈哩啪啦的說了一長串話,其中自然有著許多人當前反應出的困擾。
「小周,你怎麼看?」喻文州問道。
周澤楷的話中間停頓一會才發出:「順其自然。」
「也是,怎麼覺得怎麼喊吧,少天。」這位前輩還真是有玩戰術人的惡習啊。
總有人飯食出於習慣而多添幾味,喜甜、喜鹹、喜苦、喜辣、喜酸各式各樣之喜,只是純粹的刺激性似乎不是人人可以接受,特別又屬於精神刺激刺得你因咽廢食,這並非安慰就能放開,喻文州信任一路伴隨上來的朋友們,因此也未有這打算,黃少天更是聽過就算了。
順手把盤中的雞塊拎了塊進周澤楷盤裡,黃少天立即做聲:「文州啊,我老不見你的食量增加已經替你弄小分的來了,晚點還要整理房間你的個性鐵定又是要東擦西抹的好說歹說也吃完不然哪有體力啊!」這句話不長,但是他達成的效果讓黃少天頗滿意。
周澤楷把自盤中的燉牛肉往喻文州盤中放去,速度快到喻文州根本來不及拒絕。
「小周不用這樣……、少天。」喻文州苦惱了。
「你的食量似乎比小孫跟剛才的許同學還小不少?」江波濤看了眼喻文州盤中的剩量評估說道。
「習慣了。」喻文州平淡的答道,然而這個答案並未成功讓周澤楷將食物放回去。
享用午餐用過,如同黃少天所想,喻文州下午耗費絕大部分的時間對房間做基本清掃與整理。房間裡就有水可取,不必特地外出,為了清洗喻文州來來回回進出了好幾趟,先將床單與棉被曬於後方陽台,回頭清理桌子、抽屜、櫃子、架子、床板、手把、窗櫺、地面都至少每個點都擦拭三次以上,待大環境打掃完成,喻文州收回床單被褥鋪上床板,在將行李中的日常衣物與發配的制服掛進衣櫃之中,等整裡完成往窗外看看時,已經是黃少天來催著喻文州吃晚餐的時間。
晚餐時間許多學生多以熟悉環境為由,各個帶著熟悉的友人往外跑去,但這絕對不包含喻文州,黃少天心底終究還是個孩子,到底是想出去晃晃,但是他更明白喻文中的脾氣。
「文州文州文州,我們吃完飯去逛逛吧?聽說街上有間不錯的書店,吃完飯不如一起去晃晃,順便了解了解環境,搞不好會有許多有趣的事情。」黃少天一見到開門的喻文州,聒聒呼語配合著臉上期待的光輝。
「好,就聽少天安排了。」喻文州看著已經待在外頭等待的所有人,提著已經算好時間、出門該帶的物品隨同下樓。
穿著嶄新校服踏向外出路途,入夜後的風更冷,春節雖過,南邊的雲彩卻尚未到至,北方的天空星辰璀璨於空,只是比起那遙遠之美,身旁的街燈光彩更是光鮮更勝。
「說起來,文州,你先前往本家狀況還好嗎?」黃少天問道,這句問話琢磨口中已經許久,只是在其他人面前也不好詢問。
「差不多還是那樣子,所以我去了雲姨,就當是事先習慣北方的天氣。」拉了拉披風,喻文州如是說著。
「沒什麼事也好,我本來還擔心他們會隨便推了個Alpha給你,見到你之前還真是吃不下啊睡不安好喝水還被水嗆到,這不是搞得什麼都在跟我做對了嗎?總而言之平安沒事就好。」
「少天這是不信任我?」喻文州呵呵一笑,明白這是對方表達緊張、重視自己的做法,也明白信任與安心完全是兩回事,直接問出口才真正明白自己心底真無這麼想。
「我哪會不相信文州我是不相信他們那群人,突然那麼好心的說要找你去也去曉得是不是又想靠你撈個什麼金龜婿之類的計畫,雖然我看他們也沒什麼機會碰到什麼好的龜啦,還金龜呢,不撈隻鱉就該偷笑了!」黃少天回答完全無須經過思量,信手拈來就是一口流利的話語。
「確實,也讓少天擔心了。」
兩人相視而笑。
一夜過去,太陽掛於東半天空,新生報到結束同時,禮堂中的開學典禮也正式結束,跟隨著導師教官來到教室,其實也不過就是宿舍的樓下的空間,當初這個部分一間間都鎖得嚴密以至於不曉得這部分是做什麼的,如今可真是真相大白了。
然而翹掉開學典禮的並非只有葉修,還有五個人,全是戰功彪炳的年輕軍人,如今卻全是同樣的制服打扮;韓文清、張新杰、林敬言、孫哲平、張佳樂,班級的負責教官更直接是個榮譽退休的星階將領。
「小藍啊,你們可回來了,跟著老韓大眼瞪小眼的哥我累啊。」
「葉修你要不要臉啊!」
大有來頭,看著這場面再看身上的制服,原來不止身上的制服本班獨一無二,同學才是真正望塵莫及。
「各位同學,我知道你們有很多問題想問,在說明之前先找位置上坐下吧。」
06:特設專班相親起
雪花飄飄,外頭又是薄雪剔透,宿舍裡頭雖有基本的防寒效果,主要的還是靠著屋子裡頭裝置的溫度控制系統,說起來真是無比奢侈的設施,比起北方國境,王都這兒的氣候還算不冷。
班導教官微笑著,學生一一入座,與蘇沐橙較熟悉的唐柔隨著對方坐在葉修旁,許博遠自然是不可能逃離旁坐的命運,喻文州對於位置在哪沒有異議,黃少天是只要跟著喻文州走便好,周澤楷思慮中猶豫,而在看了教官似乎並不阻礙Alpha與Omega接觸的情況下,江波濤的替問之下順利的坐在喻文州這群的旁邊,其於眾人也各自找找尋空位坐下。
見眾人入位,教官才真正踏上講台,年紀雖長、氣韻仍在。
「相信大家應該已經發現這個班級與其他班級有些許的不同,不僅是在服裝上,成員、宿舍、教室這些最基本的元素相信你們已經感受到。確實,這次的計劃關乎到我國重要的作戰技術,而你們,確實是經過特意挑選出來。」長者毫不避諱地直言,語氣穩健而平順,「但也別太過喜悅或緊張,若是對於接下來說明的一切不同意,我們也早為各位準備好安插的班級。」
「當前,由國家技術研究部門所探究,關於Alpha與Omega的靈魂連結、Alpha與Beta、Beta與Omega、Beta與Beta在結合導力後產生的增益效果。」話說到這裡,教官喝了口茶。
「非常抱歉出言打斷,除了Alpha與Omega之間的連結這點,相信在場所有人都明白,但是其他的部分實在太令人匪夷所思。」這段話不僅說出個人疑問、更是眾人所疑問。
「Alpha與Omega之間能有連結,除了身體結構上的轉變,更特別是在能量上波動的結合,生理與性別上的需求配合上能量的結合,這才成就所謂的靈魂標記──但,擁有連結基礎的不僅僅只是Alpha與Omega之間,只是兩者特別顯著易察覺。」做為指導教官的長者十分有耐心的一段一段的說明,說到這,已經有部分人的眼神改變。
「我們從猜測到真正注意這部分的特殊,是從葉修同學身上察覺出來。」一句話,所有人的目光順著教官往葉修身上看去。
「嚴格說起來,哥也沒特別做什麼,只能說是哥太特別了所以獲得女神眷顧罷了。」聳聳肩,葉修對於所有人的注視顯得毫無所謂,倒是一旁的許博遠皺起眉頭,似乎隱約表達不同的想法。
「葉修同學身上的連結曾經名為一葉之秋、現名為君莫笑,而許博遠同學身上的連結明為藍河,這兩者是針對對方產生出來的改變,而命名根據兩人所言,那是腦海中突然閃現而出並非是由他們二人所取。」
「講起來玄之又玄,沒體驗過是不會懂的。」葉修補充說道。
「除此之外,韓文清同學所產生之連結乃Alpha與Beta名為大漠孤煙,與張新杰同學連結石不轉並產生類似於標記的效果;而孫澤平同學和張佳樂同學所產生之連結乃Beta與Beta名為落花狼藉與百花撩亂,目前全國僅僅只有他們三對組合,相信你們都已經有聽過關於他們在戰場上輝煌的紀錄,其中自然有所關連。除了心靈上的連動,更重要的是能加強自身特質。」
「或許有人已經開始認為這個所謂的特殊班級與相親的差異異性,事實上本質而言確實是有這個意思,此班的課程也會與其他班級有些許的不同,你們可以選擇嘗試、也可以選擇離開,在這個學年結束之前你們都可以選擇。」
喻文州思考著,同時難得黃少天沒在此時此刻動起話癆本能,其他人同樣在思量;這是終身的選擇,對於有想法的人而言卻不只是困擾,是賭注。
「由此可知,葉修前輩確實是特別的了?」對此發言,葉修依然聳聳肩只是不做聲。
「這棟房屋所有的房間都有特別為了『氣味』做遮蔽,如有特殊情況可以透過房間內設置的按鈴通知一樓醫護室,相關人員會盡速處理,各位同學可以放心,還有問題嗎?」教官問道。
「意思是說,就算是Beta也能有機會標記Omega嗎?」黃少天詢問道,聽到這個問題,喻文州看向黃少天。
「如稍早所言,確實是有這個機會,但由於尚未有成功者,難度只怕不比Alpha與Beta或Beta與Beta容易,如何達成、如何影響,一切都要待看雙方的努力,會產生什麼樣的作用也是看人。」此發言造就許多原本準備提問的學員陷入思考,直白著說,就是誰也不曉得有什麼作用,如果失敗就只是單純真只是相親吧?
喻文州平淡且認真的開口:「少天,我知道你想為我好,不過我對你……、或是你對我都沒有那點心思。」
無論是葉修與許博遠、孫澤平與張佳樂、或是只存在與情感於眉目之間的韓文清與張新杰,連結最重要的要素鐵定是無可比擬的情感。喻文州自認自己確實喜歡黃少天且情誼深厚,但是那分感情始終停留在親人、友情之間,若是打小便知曉擁有這樣的機會,或許一切都會改變。
黃少天沉默著,而後無聲的呼了一口氣,露出大大的笑容說:「我想也是。」
「唯有特班學生才能隨意Alpha與Omega相處,這點先在此處說明。好了,沒有問題再問的話,現在就想要離開的可以直接離開這棟建築物,門口已經有校務人員會幫忙辦理轉班、宿舍方面也不需要擔心。」這句話說完目光環繞一圈,沒有任何人離開座位後續道:「那麼,今天的開學活動就到這邊結束,眼下二月將至、春天將臨,大家請務必照顧好自己的身體,三天後正式上課,解散。」
語畢,說散就走,教官即便退休依然是身經百戰的軍人,瞬間便閃離教室與眾人視野。
「小藍啊,今天中午跟哥一起出去吃吧。」葉修邊牽起許博遠的手邊說道,即便沒有剛才的解說,他們兩者之間的關係也猜得出來,況且葉修這個人看起來就是不懂何謂低調,愉快的攬著臉色瞬間脹紅的許博遠離開。
蘇沐橙並未跟上去,而是跟著楚雲秀、唐柔、戴妍琦幾個女孩子圍起來聊天聊得正愉快,也不曉得剛才教官說得話到底吸收進去多少,在男女性別上,這群人的存在實實在在的吸引眼球。
周澤楷轉個頭便看見孫翔抓住了江波濤的衣襬,面色上周澤楷分辨不出來到底是憤怒多一點、還是害羞多一點,這兩人的關係在輪迴時期就已經分明,只差最後的標記動作尚未進行,這關主要是江波濤看著孫翔的狀態考量著,畢竟至今孫翔對於感情似乎不明朗呆屬性──根據江波濤所言,關心友人卻不代表能夠替對方選擇,況且這個問題現在也落在周澤楷頭上。
觀看黃少天與喻文州之間的互動,周澤楷可以很明顯察覺這對青梅竹馬間的感情非常好,而剛才喻文州的一段話已經清楚的表明黃少天與自己之間目前機會是不相同的,但要過關鐵定有黃少天得碰觸。
周澤楷走向喻文州,雖然心裏糾結著才剛聽完這些話便行動這點似乎不是個良好的時機,周澤楷依然行動,在這種關鍵時刻分分秒秒都何其珍貴。
「小周,有事情嗎?」喻文州才剛跟黃少天等人討論好下午的行程,便看到特地走過來的周澤楷,對於這個靦腆的大男孩喻文州挺有好感,大概也是目前為止遇到的Alpha之中──扣除已有所鍾情者,在知曉自己是Omega後最有禮貌的一位。
「晚飯……」周澤楷很努力的想著該用什麼樣的語詞傳達自己的邀約之意,或多或少已經有人注意到喻文州。
「晚餐嗎?」喻文州正要接著開口,黃少天卻已經搶白接話:「晚餐的話,我們已經跟文州約好要一起包水餃所以沒空,不過你要來幫忙我倒是不會反對,但是可別來幫倒忙啊,這絕對不歡迎!」
「黃少,這句話你自己也……、沒事,什麼都沒有!」
「一句話,來不來?」不讓喻文州發話,黃少天問道。
周澤楷眨了下眼,答道:「好。」
廚房是可以借用的不過必須事先告知,知道這件事情之後黃少天第一時間就定了個時間,就打算準備來包水餃,餐廳的空間可以讓他們在不妨礙他人的狀態下自由使用。
「雖然是說今天,材料可是還沒備好呢。」喻文州提醒著。
「我把上次文州你給我的材料清單交給了廚房,他們說這方面沒有問題的,我們只要中午過後去都可以。」黃少天臉上露出了驕傲的神情笑得可開心了。
看著如此驕傲的黃少天,喻文州好笑著搖了搖頭。
「既然這樣,我們晚上見吧。」
邀約同意了。
07:一餃兩面包藏窩心
喻文州與黃少天提早約定時間先前往廚房,下午時段餐廳人也不多因此廚房的廚師在聽完喻文州的來意也非常大方讓對方使用廚房裡的用具,連麵糰都替他們處理好,只是下午的時間不僅僅只是喻文州等人在準備晚飯,餐廳更是如此,為了不打擾廚房作業,便帶了需要的工具來到餐廳的空位。
「真不愧是文州,我當初在這邊問了半天能不能夠借用刀具,那可是耗費了不少的時間也沒答應啊!結果文州一來說說話就成了,早知道當初就拉著文州來說說話就好,真的不愧是文州啊,這樣就可以跟景熙說不用買刀具了吧?還有上午的時候鄭軒帶回來的書店清單看過了嗎?今年的生辰我可還沒送你禮物,選些喜歡的買吧。」黃少天如此說道。
「那就謝謝少天,我會好好選的。」喻文州才剛說完話,轉頭就見踏進餐廳的周澤楷看到他們往這裡走進,嘴角勾起了笑容。
「小周?約定的時間還沒到呢……」喻文州反射性看了下時間距離約定時間至少還有三十分鐘以上,本想著提早來先將麵皮桿好部分、以及餡料的完成正好能讓他們玩著包。
「我想著弄這東西不能只有我一個人來,鄭軒他們都去採購也不曉得什麼時後回來,就只剩下我們兩個人總不可能都讓我們兩個來弄吧?所以下午的時候遇到周澤楷不是說要遇到就順便說個時間嗎?我就順便跟他說了我們約的時間啦。」黃少天好說歹說也對周澤楷有個基本認識,更對於其語言能力熟著最後加上本能的搶白;辛苦換來一個簡結的點頭。
「好了好了好了,別愣站在那沒看到文州忙著啊?快速度速度速度來!」手頭上剁肉的速度不曉得是否因為自己苦心對白被點頭所帶過,下刀開始節奏加快、力道也大了不少。
「少天也真是的,小周請你別見怪。」喻文州說著,周澤楷搖頭後偏頭思考了一會:「是同學。」
喻文州瞧著周澤楷的反應忍不住笑了,評估黃少天手上切斷的進度,喻文州說道:「小周,要來幫我桿麵皮嗎?我來弄麵糰。」
伸手似乎正在遲疑自己是否應該要接過桿麵棍,周澤楷猶豫看像喻文州問道:「怎麼做?」
「我教你。」
說是教,喻文州幾乎等於是做了一個成品讓周澤楷當樣本,而學生控制力道與穩定性都相當好根本不需要喻文州多說什麼,皮薄又漂亮拿起來透著光呢!
喻文州分開麵糰的動作流暢又迅速,很快就將其分完。
「少天,這邊我來吧,你幫我去跟廚房要熱水來,水要煮可能要等會,不用太著急。」畢竟黃少天也不是第一次與喻文州一起包水餃,自然知道喻文州接下來的步驟。
「喔,好。」黃少天拍拍雙手,從原來的位置跳出一個空位。
喻文州去洗了把手回來接過黃少天手上剁好的與薑末融和的碎肉,將沾板上的食材整理好全部放進一個大碗裡頭,開始倒入調味料,醬油、白醋、水、胡椒,開始慢慢的替內餡按摩並攪拌均勻。
周澤楷拎著桿好的餃皮放到喻文州前方,仿照對方堆疊的方式一疊疊放好;大至估算一下,約有個百來張皮,看著一整團的餡料。待周澤楷桿好所有的餃皮,有黃少天幫忙分批拌料的喻文州已經開始包起餃來,一個個漂亮精緻的荷包形狀,皮薄而果實飽滿,增加的速度極快。
喻文州抬頭要拿水餃皮周澤楷便幫忙送過來,這才發現對方已經把麵糰送好了:「已經好了嗎?辛苦了,剛才我跟廚房領了杯茶,先洗個手、喝茶休息一下。」邊說著也邊包著,而周澤楷也不認為自己能在這方面幫上什麼忙,安靜的點了點頭便按照對方的意思做。
茶很香、茶很溫又頗有溫潤定神之感,周澤楷不由得細細品嘗自然是喝不快,只是那眼珠子更沒閒著圓呼溜溜也毫不遮掩的望著喻文州,像是在欣賞一幅畫作,目光溫潤含情流水,不時而因發現巧思而喜,此刻正是笑著。
目光並不炙熱明確而是欣賞整個光景,再加上喻文州手頭正專注於事偶而有歇,對方本就靜又哪能即刻注意到這些,但發現只是時間早晚而已。
「瞧你笑著,我包的奇怪嗎?」喻文州問道。
「很好看。」周澤楷很快就回答喻文州的問題,臉上掛著靦腆的微笑。
「哪能跟你比啊。」喻文州笑道,撥了下頭髮,白色的粉墨沾染在臉頰與髮梢上頭,繼續手上的作業倒也近末了,也開始有人陸陸續續來到餐廳用晚餐。
「說起來我們這都快弄好了,那幾個傢伙怎麼到現在還沒有回來搞不好是在路上偷吃東西佔了時間,不是說了這個時間來餐廳集合的嗎?這樣子要是水餃下鍋煮過上桌卻得害他們份內的水餃硬掉失了文州的好手藝我也要先吃!不管他們啦!」黃少天嚷嚷著看向門口,餡料完成後一時便無所事事與喻文州什麼都聊,雖說大多數皆是黃少天在講話。
「少天,莫急。」
「我還是去看看好了!」黃少天說行動就行動,一溜煙跑得連影都沒留。
「少天就是這性子。」喻文州轉頭過去對周澤楷說著,手帕同時跟著伸碰過來,輕柔的擦拭喻文州沾上白粉的臉頰與髮梢。
舉動是有些唐突與親暱,但喻文州到底也不算反對,如同教官所言,當時並未踏出這個班級那便是同意了讓人追求、或是追求人的意思,周澤楷對他有這份心思自己內心又不抗拒,不讓出機會那待這又有何用意?
那時對黃少天所說的話,周澤楷必定聽到,黃少天此時離開不正是給了雙方機會的意思,這位青梅竹馬的好友明白,他們之間要改變現在的關係太難,除了習慣還有情,說起來,也是雙方各有私心。
「謝謝。」瞬間的訝異很快就平復下來,溫潤的眸子無懼地對上對方的雙眼並直言問道:「小周,你對我有興趣?」
雙方年紀皆尚輕,對於感情事宜在生活與學習之中可說是全無經驗,無論是周澤楷又或是喻文州,所以問起是以興趣,感情總要培養看看才知道。
「喜歡。」一貫做風簡潔的回答且快,彷彿這答案早已為問題所準備,無論何時何地接招皆可以準確答應。
「為什麼?」喻文州提問,然而問出口的自己卻沒想著對方能夠回答。
果不其然,周澤楷皺起了好看的眉宇,似乎很認真的想要說明卻組織不起言語、文字來表達,望著這般正視問題的青年,喻文州突然覺得自己沒有必要知道原因也無所謂,轉而以正經之事開口:「教官所言,那連結勢必要雙方情感上的穩固才方能有成。說這話不是我討厭你,說實話,我對小周的印象是不錯的,真要嘗試對象是你,倒也真心覺得不錯,只是這當中也參雜友情的存在,能否成為一種執著,你我都不知。」
喻文州願意找個愛著他的人、正常的愛慕之人,然而明白自己理智的他也很清楚,陷入那般境地,沒有把握,真切的沒把握;有些事,命裡沒有的終究強求不來,該來的卻是躲不掉。
周澤楷沒有說話,或許是想說的已經超越自己口語所能表達,拿起了張水餃皮學著喻文州的手法弄了餡料、沾了熱水最後掐緊貼合,然後將成品置於掌心推向喻文州。
話說內有心語,無語行有心思。
熱水能使皮貼合更加透徹,沾在人身卻會疼痛,這餃子下水後便會晶瑩剔透,喻文州可以從周澤楷的手法清楚對方清楚下水後產生的結果;餡以呈於眼前,下水湯餃也已備妥。
喻文州沒有出聲回答,伸手接過包好的餃子形狀十分漂亮,層層堆好的荷邊非常精緻,倒是能一眼就看出這是第二人之手所完成。
「正好趕上最後一盤,少天去找人,想必很快就回來了,我先去看看水鍋,還請小周能幫我在這等等少天回來。」喻文州看著水餃,笑著配上言語後才伸手接過水餃拿在端詳了一會。
「時間?」
「雖然我很想告訴你,但是我自己也還不知道。」讓有意思對自己的Alpha知道自己發情期便是一種同意,只是正常來說,Omega的發情期於十五、十六歲初次轉變覺醒後自會發生,晚一點也十七歲前後,然而喻文州今年已經十九歲卻遲遲未來初回更晃論週期。
聽聞而之異狀,周澤楷皺起眉頭、眼中是擔憂,再次問道:「看過醫生?」
「國家機關查過兩次,結果都是一樣,醫生方面少天也有找過,不過各家都說身體正常,大概只是真的比較晚,」喻文州自己對此總只想著順其自然便是好,也許心底也如同已不在親家人一般,期望自己是個Beta能夠自由自在,「你還可以選擇。」
周澤楷搖了搖頭,用著自己的手巾擦拭喻文州沾染著食物與醬料與粉的手。
「晚點下水餃還是會弄髒的。」話是這樣說卻沒強制收手,一來挺新奇、二來挺享受,既然都有意思想要嘗試交往,Alpha主動對Omega好更證明很多意思;想專一。
「少天還沒回來。」喻文州瞧門口進門的並非黃少天,不知不覺也有著他們的Alpha也陪同著其他的Omega,這個些許的組合喻文州認識,是住在自己同條走道上的喬一帆,另外的Alpha喻文州目前未有交集。
喻文州放下最後一顆水餃,問道:「餓嗎?」
周澤楷點了點頭又搖搖頭。
「那我先弄盤給你吃。」伸手抓了盤乘滿水餃大盤子上的水餃放上小盤子。
「好。」眨了下眼,再道:「等你。」
第一章結束。
嗚──!
氣笛聲響徹雲霄,抒發導力磁石熱能的水蒸氣散於天際,更是列車即將出發的訊息警號。熙來攘往的人潮對於這座小城鎮而言,是只限於這市集場景的畫面,一走進車站、一踏出街道又是空蕩,此刻單向軌道剛走了一輛列車,下一輛同向的車便得再等上多個小時。
氣笛聲遠去,白日的市集一片喧鬧今日卻特別的不平常。街道上有活動,聽說是地主的小兒子收到了首都榮耀士官學院的入學通知,明天正式出發的日子。除了安排流水席公開給鄉親們同樂,最前方的正家主桌前方可還有戲台,邀請來的馬戲團正在上頭進行演出,一吐噴火氣燄高空凌舞與映襯的藍天舒景對比。
喧鬧鼎沸的人聲,大白天日頭才上頂頭卻已經有酩酊聲此起彼落,前台處才有酒,後頭多半是湊上熱鬧的人們,農家帶著一家大小前來,各個手上拿著塗滿甜膩果醬的土司、麵包往嘴裡塞,也不管麵包乾口。
少年領了一碗濃湯,往角落一站與這份喧鬧劃開了一條明確的分界,看似格格不入的優雅靜謐之人正有時間欣賞這份熱鬧翻騰,他撕開了麵包沾著濃湯吃下,稀薄清湯靠著裡頭還有那細渣般的馬鈴薯塊也有那麼一份滋味,爽口。
肩膀上揹著一個沉重的袋子,腰間繫了一只皮套包著條長型物品,大概有著四十公分長左右,以披風蓋住的衣服完全與其不同等級的質感;那是一件制服,那既非國家正統軍任何一方的制服只有一種可能,是學生的制服,而校徽在手臂上、袖子的最上端,象徵展翅的圖騰金紋在背部,這一切的莊重皆被粗糙的披風蓋著,未得遮擋烈烈的寒風。
手上的車票是要往北方的列車,上一班南下的離去再過一個小時後北上的列車就會來了,接下來還必須要在晚上抵達的大城轉車才能到達目的地,王都。
在列車到來之前,先要為自己的肚子做打算,這就是這名少年的打算,解決完手上的份量,他只再拿了兩塊麵包便離開人擠人的市集走上邊坡,往車站走去。
踏上了台階,頓時有了高人一等的視角,但這裡卻在戲台的側邊看起表演來自是沒有正面看的精彩。
「好啊!」吆喝聲伴隨著大力的鼓掌聲響起,沒有人會掃金主的興子,群起叫好聲此起彼落,竹竿子頂起的盤子已經是第五個,至今沒有一個落下;也不能讓他落下。
青年想著。
月臺邊只有唯一的一條長椅,此刻坐了一個人相當引人側目,當然不是說他一樣怪異,而是因為這個人同樣披著披風卻把自己蓋得嚴密扎實反而意外突顯。眨了眨眼,他走上前去,或許有些鬼迷心竅吧,事後回想起來,覺得這絕非是他尋常時刻會選擇做的事情。
「請問,這個位置可以坐嗎?」面容上掛上微笑,對方抬起臉來顯得有些慌張,視線張望著眨眼應該是頗為緊張。從眼睛入眼,他才發現,原本低頭讓兜帽蓋住的容顏非常的好看,不,好看已經不能用以形容,卻又不是純柔性美,屬於男性該有的剛這人也一點不少。
對方點了點頭往旁讓了讓,他坐下來了,張開口道:「我叫喻文州,打算去首都,你呢?」
這副皮囊想要立刻對人生厭太難,而大概是因為那慌張的反應太過反差逗趣,他開口詢問的一個旅途的陌生人而有所交流。
好看的唇抿成一條線後微張、又抿了下,「周澤楷,一樣。」嗯,連聲音也不錯。
喻文州看著那雙眼盯著自己又眨了眨的周澤楷,年紀應該與自己差不多,而且這名字……、嗯?
「是嗎?不過我沒在這鎮子見過你,應該不會是下錯車吧?」
「不是……」對話的速度提升了,這是好現象,喻文州繼續耐心等候周澤楷回答:「吃飯。」
「那運氣還真不錯,今天這鎮子有活動,平時可沒什麼可買、也沒這麼熱鬧,我這倒要好奇是誰提議規劃你走這條路的。」喻文州說著,邊將自己的行李放好。
此回對方遲遲說不出個所以然,想來連他自己也沒搞清楚是怎麼個回事。
「不過倒也好,正好晚上在下個大城換車,中間大致上有個空檔,時間正好可以用晚餐。」也是他自己的規劃。
「嗯。」
喻文州看著周澤楷,對方在答聲過後就只對著自己微笑著,這讓喻文州忍不住猜想著:該不會這傢伙的家人看他不擅言詞就提議他用笑容來做回答吧?雖然效果應該群拔,也不壞就是了。
「不介意我看書吧?」總歸是認識卻又認識得不深,喻文州雖然拿出書本問著隔壁的青年。這個動作才注意到,對方並未攜帶多少行李,大概只有披風下隱約可見的隨身背包、腿包等等。
微笑、點頭,簡直已經像是個完美流程,喻文州回以笑容,翻開書本。
北風呼嘯而過,春天的腳步尚未完全踏足這片大地,南方的天空遠遠見得片狀細碎的白色,暖和的太陽高舉著,日頭還再向西行,此刻當中偏過時。
嗚──!
氣笛聲再次自遠方響起,非是離開而是接近。闔上書本,看著身旁的周澤楷已經站起身來低頭看著自己,明亮的眼神似乎是再詢問是否需要幫忙般讓喻文州忍不住低笑出聲,但他還是自己提起了沉重的行李。
列車的座位在到下次轉車前都是自由座,或許在那之前有個沉默的人陪伴也是不錯的選擇。
01:順手遇上個方便
王城首都,何謂人聲鼎沸果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喻文州揹著行李試圖讓自己的腳步能快點跟上這座城鎮的節奏,對於一個年紀尚輕還有強大吸收力的未來棟樑,在踏出車站之前就習慣這個調性,只是人與人略顯得有些密集倒也不免頭暈目眩;大概是群眾都在搶著呼吸吧。
車站停靠著車輛除了喻文州下車的那輛列車,對面的月臺也是一輛,負責規劃列車的管理者們相當認真的審視每一輛列車的經濟價值將其發揮至盡,穿著體面的人來來去去,似乎就連月臺上叫賣報紙、點心、飲料的小弟都特別指高氣昂。
拿起一本小手冊,這是跟著身上這套衣服一起寄來的手冊,除了讓新生可以先試穿試用尺寸,最重要的功能是在進入校園內時做為在校新生的證明;榮耀士官學院,這就是喻文州來到首都的理由。
第一年是十分關鍵性的一年,所有經過考試留下來入選的學生,入學後的這一年能否堅持繼續並再有限的學年時間內奪得單位青睞,那便是個人的造化,無關性別,只看能力。
自從人類發現本只在磁石上的魔導力能量於人體內存在後,對於Alpha、Beta、Omega的檢測幾乎可以預測到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準確度,其中自有他種種因素難以達到百分百。十六歲青春期穩定下來前,從十二歲到十六歲間的孩童,地區鄉鎮事務所便會發送調查通知,每一個國民都必需強制接受檢測,在這期間按規定進行最少一次檢測。
而在這段時間前,通常也是人生重大轉折時刻,各家高等學校入學的時刻大約正在此時,尋常情況下這個時候的學生大都已經知曉自己的附屬性別,校方報名需填寫,喻文州自然也是知道,在收到入學通知時其中回函就必須包含這項身體健檢;Omega,簡單明瞭一筆圍成的橢圓形狀字母縮寫填在副性欄位上,不過至今尚未覺醒的喻文州對發情期卻必需時刻放在心上。
對此,喻文州想起族人瞪大雙眼不可置信的表情,但這不妨礙他前往校園,校方會替他們準備需要的,只要他繼續維持優等生與特別優待生等資格,待在家鄉除了等待門親事外對他而言沒有別條路,即便Omega不可能一輩子不接觸Alpha他也想抓住選擇的機會。
踏出車站,冷風迎面吹來令習慣南方天氣的喻文州忍不住拉緊了下披風,而眼前熙來攘往的人潮不畏風寒的外出,為了工作、採購、或者像是他一般的學生,種種皆遍佈在建築物內、建築物與建築物之間的道路上,繁華城區、豪宅、磚砌的倉庫、旅店、市集攤位、酒館,一座接著一座井然有序接受規矩安排、放置在這片土地上,車站前的噴水圓型廣場筆直接著林蔭大道又寬又大通往城中最貴氣的地方,車水馬龍的景像卻將其塞得又滿又亂中有序;這裡是最繁榮、光鮮的區塊。
眺望遠方,延著山峰走勢蓋起的雄偉宮殿是包為這座主城五座塔樓中最高、最雄偉的一座皇城天塔,象徵皇之貴族的五爪金龍似乎就在塔上金色漆箔光輝映照之下若隱若現;聽說夜晚又是另外一種光景。
回頭看了眼車站大門,並未再見轉車後分道的寡言少年,如今想來那分氣質,未來大概也是一號人物。
看著手冊上頭指導的幾種前往方式,喻文州早有打算搭乘公車前往校園,因此他人沿著路旁的公車牌一個一個過路前進,就在不遠處有著穿著同樣校徽紋路制服的學生,是否能有緣分成為同學眼下是不得而知。
這一條線是專門前往榮耀士官學院的校園專車,手冊上有說明,順著排隊的隊伍成員全是學生,預備搭乘這班車的少男少女們基本上都背著行李,整體而言與喻文州沒什麼兩樣,只不過有幾個似乎已經是認識的朋友,三三兩兩成群結伴聊著天,直到車來還未曾停止過。
喻文州看著前面的人數估算是否能搭上這班車,看著八分已滿的校車,評估過後已明白自己必須等待下一班車,果真在前面停留下三個學生後,司機停止讓學生上車。
「哇!」後方傳來了一個驚呼聲,緊接著物品的落地聲伴隨著喻文州身後的青年也跟著撲倒。
「唉啊,真不好意思呢。」怪裡怪氣的語調出現在喻文州身後斜側方向。
「請你別插隊。」看出對方行動的理由,喻文州臉上仍舊掛著笑容,語調則十分平淡且堅定自身所站的理、穩住節奏。
「這位同學,你這樣說就不對了,分明就是這小子自己來撞我,我沒讓他賠償就已經很不錯了。」無賴顯然打算賴下去,挑釁的目光回頭掃著其他學生,就是一股惡勢力膨脹著。
「不是你,我也看到是你撞開這位同學的。」排在前方的後方的女性跟著發言,漂亮的柳眉雖非簇起,眼神卻是十分銳利充滿氣勁,是一雙有火焰的眼神與那外表柔美氣質全然不同。
「像他這樣一般般的傢伙,哪有資格站在妳這樣個美人兒身旁,還是我──哼哼。」手上的戒指閃過著光芒伸向這位女性學生。
只見少女對其炫富舉動全然漠視無睹,蹲下幫忙撿起原本在位置上的男學生掉落的物品,而在前方的喻文州則是幫忙扶起跌倒的身軀,雙方完全對中間多出來的人無視倍至的招呼著。
「你們──!」
「你怎麼還在這裡?」少女問道。
「是啊,隊形都被你破壞了知道嗎?」像是為了解圍一般,不良分子也是集團性活動,後頭可還有兩個跟了上來,話語還衝著少女的話句、借了一點威風。
聲勢頓時又讓對方養壯起來,原本大多數沉默的人們才剛升起的期待再次消沉下去,然而剛才跌倒的學生臉上喻文州卻看見笑容,雖然是苦澀的笑,眼中竟沒半分軟弱,接著認真的開口,那嗓音雖是柔軟卻十分堅定,說道:「這個位置是我的,我跟著隊伍排在位同學後面,請你按規矩排隊。」
「你!」剎那間,對方氣紅了臉,或許惱、也許羞,想來也是地方地主一類的子弟,雖然喻文州並不想惹上麻煩,視若無睹也做不到,那便做了吧。抬眼,正好與一旁的女孩對上視線,女孩露出微笑。
「敬酒不吃吃罰酒!」匕首祭出,第一個目標自然是正面方向的摔倒同學。
這把匕首的長度約莫三十八公分,是相當標準的軍用匕首長度,上頭繁雜的雕工、鑽石雖徹底淹蓋住原本的功能卻非失本性,冷兵器。只見青年身影一退,避開了對方的刺擊,一旁的女孩動作意外兇猛,當下一掌打在握柄手的腕部並且震得對方鬆手,同時拌其腳步也因此失去了平衡。
眼見帶頭吃虧,後方的同黨欲上前幫手卻發現腳動彈不得腳下一陣冰冷,低頭一看驚恐訝然,「結、結冰了!怎麼會……?」帶頭的學生已成為下一個撲街的人,而且扎實的整體面朝地。
「導力魔導術。」女孩注意到喻文州披風下的手正握著抽出半截的導力魔杖,光點證明對方的「腳下功夫」正屬其傑作;當然,女孩對自己的實力也有一定的自信,否則對方不會跌在這個位置,女孩似乎也懂,眨了個眼頗俏皮味:「或許我該小力點,真是抱歉了。」
「請好好排隊,校車很快就來了。」喻文州拍了拍傻愣著傢伙的肩膀,聲調依然溫文爾雅,毫無怒意之感在此時此刻卻讓對方倍感森冷壓力。
對方總算退開,然而臉上的不甘願卻未曾消彌,摔倒的同學揹好自己的背包重新回到隊伍裡,禮貌的對兩位幫助自己的同學致謝。
「去死!」對方抓著匕首再次衝了上來。
鏗!……鐺啷、噹啷、啷啷啷啷啷啷、啷、啷……、啷。
落在地上的鐵幣反射著淡淡的光暈像個笑顏嘲笑著被自己武器拉著跑的失敗者,一聲含糊不清像含著東西在嘴裡講話的聲音卻又一個字一個字卻清楚的傳進耳中,是個男性。
「小藍啊,我不是叫你到的時候跟哥聯絡一下的嗎?還好哥機智,自己跑來了。」
男人穿著的大風衣、嘴角上叼著菸不說,腰桿彷若無骨般站也不站好只需有人輕推就倒,眼睛半張半瞇好似上一秒還在熟睡當中此刻方才醒來,整體語調充斥著笑意,濃著,手上來回拋著三個鐵幣反覆動作慢騰騰走近。
這麼一個人,站在這人人穿西裝打領帶的潮流裡頭穿著相似的打扮,卻是獨樹一格,雖然看不到領口的領帶,但是喻文州可以肯定的說,即便有繫也絕對鬆鬆地沒有打好,不過最重要的事情是,那種身手。
「我、我自己可以去學校,不用麻煩你,而且你不是很忙嗎?快回去啦!」被稱為小藍面容清秀的溫潤青年突然轉眼暴躁起來,衣領銀白色與激動情緒下微微散出很淡很淡的氣味;是個Omega。
「回去也是回學校,不如一起是不是?」只見男人聳聳肩,一時間竟比剛才的學生更無賴幾分。
「咦?你不是……、反、反正我可以自己來!要是讓前輩知道你又偷懶──別怪我沒提醒你。」面容清秀的容顏剎是因怒而多了幾分可愛。
「走吧。」男人伸手抓住青年的手腕,臉上的笑容好不燦爛與言詞中參雜進去的苦澀違和出高度反差:「好說歹說哥這段春節假期等你也等得挺辛苦又孤單,順便送你這兩位朋友也是可以的。」
這句話確實讓青年躊躇猶豫,一雙清澈透亮的眼瞳望著喻文州與少女,眼中是已經無法拒絕的無奈,而被望著的兩個人互看一眼,喻文州從女孩眼中看到興趣與好勝心,想來是男人那一擊所激發。
「那便麻煩了。」
見到長型禮車時,喻文州心裡的後悔升起但立即拋諸腦後,在男人頗有讚許意味的笑容下跟著上車。車上已經有了另外一個少女,水汪汪的大眼眨了下頗為俏皮地閃著好奇的光采,身上穿著的是同樣榮耀士官學院的女生制服。
「嗨,新朋友?」對於多出來的訪客,少女一點也不怕生。
「小藍的朋友,既然遇到就順便一起。」男人如此說道。
「你們好,我是蘇沐橙。」友好的點了下頭,臉上的笑容更是燦爛幾個瓦數。
「喻文州,妳好。」
「唐柔,請多指教。」
「喻文州?藍雨那出來的學生吧?我記得葉修哥當時看過你的卷子還跟我提起過呢!想不到還沒到學校倒是先見到你了。」蘇沐橙驚喜的做出雙手合十的動作,將指尖貼在下唇的邊緣。
喻文州瞪大了眼,並未想到自己才剛踏上王都這塊土地便能聽到如此重大的消息。
鬥神、葉修,如今大約也才二十三、四歲,十八歲時就在北方動亂時刻展露頭角,操盤沉著、且武藝高超,擅長各類兵器,其中又以戰戟却邪名震天下,近幾年戰事停歇卻傳以却邪贈與一名新人,自己則因傷衰退暫時卸下職務、又有盛傳恐因功高震主而地位遣之走低,但對方權位可是說放下便放下的,何況又是親皇臣子?想必只是無妄之聲;這樣的人提過自己?
似乎看出喻文州眼中的不可置信與驚喜,蘇沐橙扭頭便抓著正解開大衣拉鍊──領口領結鬆散──的男人袖子,說道:「你說過吧?」
「嗯,我是說過,對於紙面上的談論的條理非常理性,只要真的可以完全照做大概也是攻無不克。」
葉修,這個人就是葉修!……還真是完全顛覆的形像。喻文州無語,卻也放下得快,看了眼身旁的唐柔眼中的驚訝也是很快速的過境,隨即恢復平靜,倒是目光轉向現場唯一還沒有自我介紹的「小藍」。
「那個、我是許博遠,剛才真是謝謝你們了。」雖然在前頭已經被男人那般介紹,撓了撓自己的頭髮介紹著自己卻與藍完全無相關的介紹。
「不過還是小藍叫起來好聽適合吧?你們未來還有機會再見,小藍這名兒跟著哥喊我可是同意的,不用客氣!」口氣無比驕傲著,男人無賴的笑容又更上一層境界;大概取這個綽號的人正是葉修吧。
喻文州如是想著。
「話說回來,你說剛剛說的是發生什麼事啦?」
風雨欲來的威勢。
02:宿友等於同學等於相識(上)
禮車前進相當平穩而溫暖,紅色的椅墊相當柔軟,對於坐乘一天半列車的喻文州來說也十分舒適,空氣中有一種淡淡菸草味,車輛的主人抽菸的習慣不是使用菸斗、而是更平價的菸捲,在上車後,菸便熄滅未再點起,只是宛如標記般的味道仍舊瀰漫著,與人形影不離。
總算脫下緊緊披在身上的大披風將其整好披在行李上,外頭車水馬龍的繁忙路況幾乎未造成過分的加速減速,景物一幕一幕晃過窗戶的框架,擁擠巷弄、無數人群、精緻店面、酒店旅店、磚瓦建築的住宅,鋪設平坦的道路,兩旁人行道是用紅磚堆砌而成,在上頭就連小孩也不經意學起裝模作樣的乖巧。
根據學生手冊上頭所說明,榮耀士官學院所屬於西邊平緩丘陵地,從車站轉乘校方專車大概還需要四十分鐘左右的車程,王都雖大,車輛雖也多、規矩也有,如同現下所乘之車輛,很明顯未曾有靜止的穩定向前、毫無阻礙自然是因為這輛車代表的身分,因而得到禮讓,今天入學日,想必還有更多這樣的學生。
蘇沐橙是個活潑的女孩子與喻文州同年,倒是唐柔的年紀略輕了一年。
榮耀士官學院的考試沒有年齡限制,只要成績可以達到、基礎體能有一定程度自然有其棲身之位,特別是最近兩、三年因伴隨北方再次蠢蠢欲動之聲不脛而走,以至表面上一片祥和蒙上一層陰影。承蒙這份不安,為了廣納賢才、壯大國家遠景,喻文州入學得到的待遇十分十分優渥,兩年多的藍雨士兵訓練營不但未曾花上半毛錢,成績直升榮耀後更是存了一筆存款外還再領一筆獎學金。
這段時間,許博遠視線不斷瞄了眼喻文州幾眼又低頭看著自己放在膝蓋上的手,而膝蓋上的手也一直不安分的時而抓著膝蓋、時而在膝蓋內側磨擦著,被注視的本人察覺,目光一直沒怎麼離開許博遠的葉修笑了下;鬥神是個Alpha這件事想來沒幾個人懷疑。
「那個……、喻同學。」似乎總算在胸膛中找出勇氣來,許博遠開口,只是沒等他自己把話說完、喻文州也還沒禮貌性的提出詢問,葉修的插語自動搶入:「說起來,我記得跟你一起藍雨那入學的應該還有一位叫做黃少天的,劍術聽說不錯。」
「是的,少天這方面確實擁有相當不錯的天賦,加上他的努力,前輩知道少天?」藍雨天才、劍術首席,與喻文州同期的學生,同窗兩年還一同轉入榮耀。
「聽起來你們關係果真不錯。其實啊,我們家小藍在藍雨的時候似乎挺崇拜那小子的,以後有機會可以多交流走動走動。」葉修一手攬著許博遠,顯然年紀輕的反而冷靜不能,也對於親密動作更加害羞。
「相信少天也很高興認識新朋友。」喻文州答道,「原來許同學也是藍雨出來的學生,這點我真不曉得。」
「這也不奇怪,畢竟我十八歲那年離開後,因為一些理由……」許博遠瞄了一眼旁邊的葉修,續道:「現在二十出頭才在考上來,會知道黃少只是因為習慣持續注意藍雨的消息跟競賽……」不好意思的撓撓臉頰。
「我跟少天約了學校見,我想等我們到達定可見到他人。」
「這麼有把握?榮耀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
「也非無法可推,榮耀士官學校是以主學分科報到,實戰、研發以及醫科。少天基礎上偏屬行動與直接戰力,對於其他雖非一竅不通但並不專,校方不可能犯糊塗把人往那處丟。即便班級不同,但我既然已經跟少天約好,只要在報到處附近等著,我十分相信人自然會出現。」
「分科明確此時此刻還真有點可惜啊……」語氣中滿是毫無道理的可惜。
蜿蜒小徑、細密草原、平房住宅、果攤茶棚、木建建築,隨著景色的變換與鬆散,山丘緩坡的地形過了一區的住宅,來到一處商店街道後,唐柔停止與蘇沐橙原本的對話內容。
「我覺得我們這樣直達校內似乎不太好。」唐柔說。
唐柔所言,喻文州早已經注意,尚在斟酌如何開口倒是身旁這位女孩直接了當。外頭的人會特意停下腳步看著這輛車經過,目光有很多種,其中以崇敬之心居多,在思考葉修這個名字對於軍人而言是宛若太陽般的存在,若從這輛車在軍校出現,這鎂光燈是否能消受?
果不其然,這句話讓許遠博騰起身來眼神筆直的瞪著正努力裝無辜兼賣萌的葉修,眼中真切的倒是半分歉意、驚訝皆無,在許博遠那目光幾乎要瞪穿對方的鋒利,卻在瞬間鬆懈了下來變得鬱悶。
「喔,葉修哥如果直接從校門口進去,今天新生的場面恐怕沒辦法消化人潮,所以保安部門已經慎重的安排我們的車的進出口,不會撞人潮的。」蘇沐橙抓起桌面上瓜子,在車輛行進的這段時間已經重複好幾回的動作。
「哥又不是跑不了……」
「根據馮督統的說詞,希望你保重最起碼的形象,既然都知道你會跑路不如一開始就安排好跑路的路線,既簡單又明瞭。」聳聳肩,蘇沐橙咬瓜子到吞嚥的動作依舊流暢無礙,葉修表示的抗議立刻完全被無視規範。
「那是設身處地替他們訓練,敵人可不會傻傻的站在原地讓人毆打捕抓吧?」就怕前輩的技術太過高端,成長不成反被壓打,標準的揠苗助長、根莖離地。
「反正未來總有機會。」蘇沐橙邊說邊放了一把瓜子到葉修手裡。
又過了一條橋,禮車轉離主要大道開往偏角,路途也非筆直前進而是時有蜿蜒迂迴,建築物逐漸減少、外牆逐漸統一,穿入一處樹林之中的道路頓時日光遮掩如入黃昏時分,細密光束散漫且淡淡柔黃如流蘇般撒落,造出坑坑洞洞一環一環光影如煙暈的景緻。
窗框捲動逐漸緩慢下來,景物更是逐步單一,圍牆與樹林,枯葉隨風沙沙作響,不知是鳥兒震翅飛舞的奏樂還是走獸驚動叢林裡嬉戲精靈在其中竄逃的風聲,殘風捲起塵土碎葉。
暗紅色的門口出現在眼前,大門的欄杆以黑色的鋼鐵鑄成緩緩打開,一棟黑頂白磚砌成的建築側影悠然自埋沒的樹林間透出,下車後,約莫三層高的樓房聳立在眼前,長約六十公尺左右,後方埋沒與林野暫時無法估算。
「這裡是榮耀東方舊館,最近再次修建啟用,在下午集合之前不會有太多無關緊要的人來,以後你們有的是機會慢慢認識它。」葉修站在車門旁,身子幾乎靠、支撐在車體上說著,直到把話說完身體才離開了車,緩緩地走向唯一的向內道路。
「十分感謝。」喻文州與唐柔一同道謝。
環顧四周,確實除了他們幾人以外沒有其他的人跡,可能都還在館內工作又或者還沒開館,另外可能就是──偏僻。喻文州腦海閃出這個想法時,頓時明白規劃路線的意義,是讓跑路也沒得跑。
「不過這裡離大門口距離有點就是,啊……、不過是比起校車從商店街走好走多了,後面的路沐橙熟讓她帶你們去吧。」葉修隨意的擺了擺手,目光看向斗大的建築物,眼神中浮現淡淡的懷念與傷感,僅僅一瞬旋即便消逝,笑了笑擰下許博遠的鼻子。
「還不走?午餐時間檯子可不會有人在那,現在不走可是要白跑了喔,中午一起吃飯吧,這裡。」大拇指比了比旁邊的建築物,顯然對於裡頭的情況瞭如指掌,抬眼,目光是看著喻文州與唐柔邊往建築物走去邊道:「你們也一起過來吧,如果接到其他朋友也可以一起來,今日這兒的餐廳會挺足的。」
「晚點見。」
葉修進入館中,一行人在蘇沐橙的帶領之下走在鋪設整齊的石磚道路,相較於後頭的舊館,之後的建築雖然也有年歲,但因色彩鮮明且也無樹木遮掩日光視覺上較為明亮活潑。
「那棟白色的建築物是圖書館,旁邊的副棟是社團活動中心,在更過去是禮堂,中間的大道走過去之後有個噴水池花園,在那後面就是主要校舍,一般的宿舍區在更後面往西的方向。」蘇沐橙顯然對於校園內部的建築相當熟悉,一邊走一邊當個導遊介紹著,他們目標的禮堂就在校門口進入玄關過後、再繞過鐘塔的後方。
「文州文州文州文州文州!」遠遠的,一道活耀的嗓音朝著喻文州這邊襲來且伴隨著其聲越來越接近,一行人已經想忽略發聲者接近都很難。
「少天。」叫出對方名字的同時,喻文州也被來人抱了個滿懷。
「好久不見了!這段時間還好嗎?哎唷,文州你怎麼好像瘦了?別告訴我你都沒好好吃飯啊!我寄給你的那些罐頭、大餅、臘肉、果子的你到底有沒有好好吃啊!還是有誰欺負你啊!」滔滔不絕的話語又快又急的連攻上來,許博遠眼神一亮、蘇沐橙退了一步、唐柔眨了一下眼掩飾眉宇間變化。
「我吃不多的,少天手續好了嗎?我們還等著少天帶路呢。」喻文州拍了拍黃少天按在肩膀上的手,這才讓黃少天的目光注意到其他人。
「嗨嗨嗨!你們好,我黃少天是文州最最最要好的好朋友、好搭檔!唔,幾位都沒見過的生面孔?都怎麼稱呼來著啊?」
「我是蘇沐橙,你好啊。」
「唐柔,你好。」兩名女性各有風格的介紹自己,不過顯得忒簡約。
「我、我是許……、許博遠,黃少好……」話是越說越小聲,臉更是脹紅了起來。
「都好都好,你們都還沒有辦手續吧?快走快走吧,才剛聽他們在喊著要早點休息,動作不快點說不準就要讓他們摸魚去了,早點知道文州你們在哪個宿舍、哪個班級之後也好有照應,文州你說對不對啊對不對啊?」黃少天邊說邊很有效率的拉著喻文州前進,然而見到黃少天再次踏入禮堂的報到負責人員各個覺得狀況不好,同時不少新生也被這聲浪引起注意。
「來來來,文州這裡這裡這裡,唉啊,我還沒說呢你們動作還真不是普通的快呢,大家到底都是哪的班啊?這個總能先告訴我了吧?哎唷,文州你提這麼重的東西在旁邊等著吧,我來幫你跑,你們的有要一起嗎?」黃少天扭頭問道。
「少天……」
「好啊,那我跟小柔去趟洗手間。」蘇沐橙搶在喻文州前把話說了。
「交給我吧!文州你在這邊等著,我去去就回來啊!」說完了話便快速奔向人群之中,喻文州露出無奈的笑容。
「很緊張嗎?」喻文州詢問許博遠,雖然不是個特別愛說話的性格,但自從黃少天出現後便一直躲在最後頭,方才黃少天抽走他手上的資料後整個人更是呆愣住傻站著。
「是……、是的。」不好意思摸了摸自己的臉。
「少天人很好,用不著這麼緊張。」
「我、我知道,可是、就是情不自禁啊……、啊,我忘了把這報告給黃少了!」
「快去吧,我在這裡首著。」喻文州忍不住笑出了聲,目送道謝後的許博遠漸漸掩在人群中。
視線在青年的身影與人錯身之時,喻文州愣住了,看過一次便無法忘記的姣好容顏,退去遮掩周密的披風、兜帽,身旁還跟了另外一名男性正在說著什麼,他們正朝著喻文州所站的位置走來,那雙明亮的眸子已經看向喻文州帶著笑意點了下頭也引起身旁人的注意。
「好巧呢,小周。」喻文州回應對方的招呼。
03:宿友等於同學等於相識(下)
輪迴首席神槍手周澤楷,喻文州並非此刻才想起如今已在不遠處繁華都市中新星,正因為對方名聲如日中天又與當時地理位置等因素,喻文州才未曾思及至此處,眼下再次見面,周澤楷成為同校學生十之八九。
想著,兩人已經來到喻文州面前,旁邊的學生朝著喻文州點了點頭友好一笑,邊自我介紹邊也詢問周澤楷:「我是江波濤,澤楷的朋友?」
周澤楷點了點頭,臉上掛著靦腆的微笑,與那天相遇的狀況不同,這回周澤楷不僅整張臉露出,全身也都展現出來且打扮梳妝的整潔,整個人本身底子就好挺拔又帥勁,明明只是件校服竟能穿出別有一翻風采,光注意附近的女孩目光就能懂得其魅力之高,何況更是個Alpha──也算是榮耀大事之一。此刻這樣的人正對著喻文州微笑著,雖針對他但也令周遭學生招架不能之感,更晃論周圍女性以及各家Omega,他們臉上的幸福感自見著周澤楷後可未曾笑不對己而退色,想來旁邊的喻文州與江波濤只是被當成背景。
「你好,我是喻文州。」喻文州嘴角勾起笑容,淺淺地恰到好處,頗具一種溫文爾雅之風,與周澤楷站在同地相比起來更顯柔和之美。
「喻文州,你是藍雨出名的智囊吧?你也是剛來報到的嗎?」江波濤面容上有些意外,說話的同時,視線瞄了眼一旁的周澤楷旋即回到喻文州身上不讓自身顯得禮數不周全。
「恰巧旅途中碰上,只是未曾想過竟然真是遇上輪迴首屈一指的槍王,本以為只是單純的巧合,如今能有幸相遇倍感緣分真是巧妙。」
「這話說的是,澤楷本身不擅於言詞,過去經常遭受誤解,能主動交上個朋友我真是欣喜,在這是在這等人嗎?」江波濤臉上的笑容十分燦爛瞬間有如豔陽般燦爛,可惜喻文州卻覺得這親切的笑容中似乎有著其他的情緒,好奇、打量、困惑攪和在喜悅之中,既非屬於負面念頭喻文州自也不會為此失儀失禮。
「正在等待友人,他見我提著行李不好鑽人群,搶了文件去幫我以及三位朋友跑報到流程,想來等會就會回來了。」就不知道是被人趕著回來、還是循規蹈矩跑完回來;喻文州暗忖著,嘴角上的笑意便得極其自然多了分天然真實的愉快。
「目前人潮略多了點,想來是大家都打著趕在午餐前搞定入學手續,下午才好適應宿舍與生活環境,說起來,我們也還有幾個同學剛才也在人群中相遇,正好也約了在這附近集合,不介意一起等吧?」江波濤禮貌的問道。
「請隨意。」喻文州回以禮貌性的答覆。
周澤楷站近喻文州身旁,臉上很努力的勾起笑容似乎想努力讓自己感覺很親合。而,喻文州本身慣於對無害之人保持親切,周澤楷對著自己笑便分所當為的以笑回應,何況對與周澤楷也頗有好感,便主動搭話:「早知道你也是來榮耀,當時就一起走了。」
抿了抿唇看了眼江波濤的周澤楷才開口道:「約好了。」
「那是在自然不過的事情,我並不介意。」喻文州看著那面帶失落的周澤楷笑意更樂,頗有種小動物般的可愛、更讓喻文州想起還在藍雨由黃少天拉拔的年輕孩子。
說起來,周澤楷還比自己小了一歲當前十八,還是各地人才濟濟,想著黃少天若非自己與盧瀚文那孩子,恐怕也早踏入榮耀,喻文州優勢能力便是掌握導力魔法與戰術運用之能,然而有能力發動強悍的力量卻又偏偏速度不及他人優異,既便擁有佈局巧取抓機之能仍是硬傷。
「有件事情我一直覺得很奇怪,我想喻同學應該已經發現,我們的制服既非黑、也非白而時棕紅色,原本以為是按性別,這點倒也沒錯分男女,但就屬我們是不同的。」江波濤說著,來來往往之間也確實都屬與黑色男、白色女,如果不是一開始遇見蘇沐橙、唐柔、許博遠再加上黃少天以及現在身旁的兩位,喻文州幾乎會以為自己跑錯學校──喔,有校徽呢。
「是的,適才我也有想過,或許這是校方安排,既然入學手續一切順利,既來之、則安之。」喻文州邊說著,目光已看見遠遠跑回來的黃少天跟隨幫忙抱著幾個袋子的許博遠。
「文州文州文州我們回來啦!我的動作夠快吧沒有讓你久等吧?哎唷,早知道應該先帶你去找個可以坐著的地方等,耶?蘇沐橙跟唐柔她們怎麼還沒回來呢?怎麼我才去這個一會好好的妹子就變成兩個男的了!」黃少天鮮明的存在感猛烈襲來, 巧妙切斷兩方直接接觸的位置。
兩個Alpha對一個Omega?護花使者不動作不行啊!
喻文州剛要開口說明蘇沐橙與唐柔的去處人多,蘇沐橙活潑、清澈的嗓音便已先搶白,接著火速的接過屬於自己那一袋的物品:「我們回來了!啊,謝謝黃少、小遠囉。」
唐柔同樣謝過並接過物品,喻文州的則是讓黃少天嚴密守護下不得其手,面上露出無奈的笑容,耳邊來環繞著:「文州你的東西我已經對過了,所以不用操心啦!你還沒介紹他們兩個到底是誰呢?」
「他們是輪迴來的周澤楷、江波濤。」喻文州倒也不堅持非要搶回,黃少天的性子總是打小就摸透,早該開始就斬斷的保護慾放到如今又哪能現下即刻斬除?
「喔?原來是那個槍王啊,不對不對啊文州,你是怎麼跟周澤楷混熟的?你們應該完全沒有交集吧?總不會又告訴我是路上遇到的吧!」黃少天盯著喻文州問著,喻文州認識的黃少天也都認識,當然包含剛認識的兩個妹子。
「確實是這樣,不過江同學就是剛才認識的了。」喻文州想起火車上的種種,再次感嘆世界真小,遇到葉修之後整個人當真是真麻木不少。
「臥槽臥槽臥槽!你就是周澤楷那個輪迴槍王!你你你離文州那麼近做什麼離遠點遠點!不對!文州過來這裡啊!孤男寡女似的情境造不得啊!」黃少天邊喊著邊拉動喻文州。
然而喻文州拍了拍黃少天抓著自己的手,不禁用了點嚴肅語氣道:「少天。」
「我、我這不就是急了嘛,畢竟文州你……、他可是……」
「我知道。」喻文州調整了下領帶笑了下,「他們現在也該知道。」
服飾上領帶、領結有著不同的規差異,男性的領帶是的領夾與袖扣,女性則是領結上頭的飾品與袖扣,金色是Alpha、白色是Beta、銀白是Omega,只要有心便一目瞭然。對黃少天而言,眼前出現的Alpha根本就是想覬覦他家的喻文州,特別是遠遠就見看那雙眼明亮到可疑的視線盯著他好搭檔的周澤楷。
「小周只是因為第一次自己主動交上朋友開心罷了。」江波濤解釋著,只是黃少天聽了卻是更把喻文州抓緊了點,只動作不說話反而令喻文州也不好再唸著什麼好顯得欲蓋彌彰。
「對了,小許有個朋友想要請我們吃飯,少天要不要一起去?」喻文州換了個話題,接著續道:「不過在那之前我想先去宿舍放行李,少天,我們的宿舍在什麼地方?」
「好啊、喔對了對了對了都被這個嚇得差點忘記──」
「哇,我跟唐妹妹果然是同一棟宿舍呢!」唐柔看著蘇沐橙卻是明白人的表情。
「文州文州文州我們是同一棟宿舍唷!我的房間就在你房間的隔壁,其他人也都在同一區的樣子,剛才他們搬了一大堆大包小包的我就讓他們快點去宿舍了。」黃少天說道。
「難怪,我還想說他們這幾個怎麼還沒到呢。」對於認識大家可以在一起,喻文州當然開心,轉頭問道:「那麼小周你們呢?」
「我們兩個也是在同間宿舍,」江波濤邊說邊看了眼喻文州手上的單子,驚喜道:「哎唷,想不到我們也在同間宿舍,這安排……、挺意外的。」
Beta就算了,但Alpha與Omega同間宿舍?
不僅江波濤愣住,就連喻文州這方也是困惑不已,其中又有了驚訝。
「這太奇怪了吧?會不是會是哪裡弄錯了?怎麼樣也不可能把Alpha跟Omega放在同意間宿舍裡頭吧?弄個不好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意外,不行!我一定要去跟他們理論才行,文州你在這裡等著!」黃少天說完扛著一堆東西就要返回人群之中,喻文州適時拉住了對方。
「等等,少天。」
「文州你別拉住我,這件事情很嚴肅啊,怎麼看吃虧的都是你啊!」
「既然是校方安排的,說不準其實宿舍是有安排並非我們所想像的那般毫無準備,不如去看看了再做決定,況且我們跟小許的朋友也約在那間宿舍餐廳,總歸是要再走一趟,不差這一回,況且也快要中午了。」喻文州說著。
「不好意思,回來晚了!」五名男性急急忙忙的疾步迎面而來,由於附近駐足許多女性,前進的步伐難免受阻。
「怎麼這麼晚?」江波濤問著。
「天曉得剛才那群人剛才是怎麼回事,不知怎麼的一個個都慌張的跟什麼一樣,竟然通通跑開說有緊急狀況處理讓我們等一下。」臉色看起來不太高興的青少年說著,面上的表情如同性格般桀傲不遜。
瞄了一眼早早歸來的黃少天,江波濤突然直覺告知自己那些人員的心理狀態,吞下想法,江波濤問道:「小孫,你的宿舍在哪?」
「孫翔他跟我同個宿舍,不過這位子也太偏腳了吧,幾乎已經是在校園偏僻處了……」抱怨聲響起。
「杜明說的沒錯,不過明明循常的宿舍群都在校舍後方,這回卻在後頭,怪奇怪的。」
「明華,你的借我看看。」江波濤向後說話的友人伸手。
同時,杜明語帶驚訝的問道:「話說回來,這幾位……、幾位是誰啊?」
江波濤勾起嘴角發出了個笑音:「澤楷的朋友以及朋友的朋友,接下來還會成為宿友。」翻過了自己的宿舍單,同時接收到眾人驚愕的目光。
「看樣子,我們的宿舍並非行政疏失而是有意為之,我們似乎都是同班。」
十分奇葩的分班,喻文州與黃少天過往同在一起生活除了打小認識之外,在第二性別出爐後,黃少天的結果是Beta對於喻文州的Omega並無影響自然能夠同班生活。如今一無標記、二無隔離放在同班裡,難道校方是打著相親兼同居計畫、連朝夕相處的框框都準備好了?某種定義這已經不是先上車後補票而是買票上車上得卻是一艘賊船還兼差打劫啊!
──以後你們有的是機會慢慢認識它。
葉修不久前曾經說過的話語自喻文州腦袋中響起,看向蘇沐橙那女孩正莞爾一笑回看著自己,好看的唇型拉成漂亮好看的弧度,在看向許博遠,青年的反應倒是真正震驚,想來這件事情在場除了蘇沐橙外絕無第二人悉曉。
「走吧。」問句到了嘴邊,最終也只話回一句兩個字的指令。
「也是,這樣想著也沒有用,不如直接去看看吧。」想來校方應該不至於會害學生吧?應該。
04:這樣的同學需要點心理素質(上)
路途上,兩群人閒暇摸聊著也便有了基礎的認識,黃少天雖然不希望周澤楷走離喻文州太過靠近,無奈於這位喻文州同學並未站腳在他這方,反倒也不敢太過頭免得喻文州生氣,這段路上沒有太多學生行走,倒是從目的地反方向走來的藍雨人馬對上,集結成更大團的隊伍前進後,黃少天才舒心許多;一個人孤軍奮戰哪能比得上團結力量大、機會製造多呢?
浩浩蕩蕩的十多人就這樣走在平坦的石磚路上,對於Q區來的藍雨人包裹的特別扎實,喻文州更是從葉修車上下來後就一路披著披風,以黃少天為主的包圍住他抵禦寒風同時也阻擋周澤楷的靠近。
喻文州無奈的笑了笑轉頭對上周澤楷的視線歉意的笑了下,周澤楷也自然的回以笑容表示沒關係,如此無聲的交流卻沒躲過輪迴眾人──除了孫翔與杜明──的注意。
「我看我們家的男神大人想要脫團,你看這件事要是傳回去又會是什麼樣的腥風血雨。」呂泊遠對著吳啟與杜明低聲說道,江波濤有意進行的狀態下特地讓周澤楷走在邊旁,他們走在最後頭正好可以瞧個明白又仔細。
「看來那位喻文州會收到不少驚為天人的信件,那群瘋狂粉絲的情報網在這方面可是很凶猛的。」吳啟認同道轉頭看向杜明。
他們所看的目光沒有任何反應,心神看就知道不在這,直愣愣的盯著前方。
「他怎麼啦?」
「不知道啊,要不要叫叫他啊?」
兩人還在猶豫,轉過最後一個轉角,那沒在林木之間的建築佇立在眼前,外頭的空地仍舊空蕩蕩著,與葉修一起搭乘而來的禮車已經不在現場,玻璃窗戶自窗櫺透出亮光,木頭色的大門此時依然是關閉的狀態,直到走在最前方的蘇沐橙踏上臺階推開為止。
上過油充足潤滑的門軸並未發出令人寒顫之聲響,裡頭明亮燈光照耀著大廳,潔白的地面鋪設赭紅色的地毯,左手邊標示著餐廳,正面是樓梯向上、走到底後左右分開的設計,抬頭還可以看見平行的廊道,右手邊正是報到處。
看到這身制服的櫃檯人員立刻出面迎接他們,臉上親切的笑容下,手上快速處理過所有文件並告知關於宿舍鑰匙保管以及宿舍相關規定等事宜,將以上說明的紙本交給在場的每一個人並請簽名,遇上周澤楷時,不枉呂泊遠與吳啟拉著孫翔下注看看周澤楷是否會被拖延,槍王不負眾望替兩人奪得了下午點心由孫翔請客單一份。
黃少天想自然詢問了關於Alpha為什麼與Omega住在同棟宿舍裡頭,語氣還是不免過分激動,然而得到的答案是對方相當制式的回答:「這屬於校方決定的事項,待諸位到班上報到,自會說明。」
「說起來榮耀的待遇也太好了吧!竟然我們每個人都是一個人一間房,難怪這棟建築物又那麼大,散開裡難看到幾個人,就不曉得房間內不如何,不會因為單人房就搞得特小吧?這屋子看起來斗大斗大的,啊對了,文州我們的房間是在二樓,快走吧!」
「我要先去餐廳唷,他在等我們。」蘇沐橙拉著許博遠說道。
「少天,你的東西應該已經送到房間裡,也差不多要到吃午餐的時間,不如你跟其他人先去餐廳,我隨後就到。」喻文州看了下掛在正中的時鐘說道。
「不行不行不行,況且我也想看看我的房間現在是什麼樣子,文州你絕對不可以阻止我!沒道理大家都看過就我沒看過啊!雖然這裡的人看起精明又能幹,但是哪有人不犯錯的,搞不好我的行李也可能被放錯到其他地方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我們的房間就只在對面而已,順路的順路的,況且手上這一袋東西我們總是要拿回房間放吧?反正餐廳沒有限定用餐時間除了深夜得自己來之外,什麼時候去不都可以嗎?」黃少天努力笑得好看、笑得標準、笑得不容拒絕。
「我倒是給忘了。」喻文州笑道,基本上這點東西晚點他們帶回去就好,根本無須跑這一趟。
目光看向另外周澤楷等人,江波濤開口:「我們這也打算先回房間放放東西、確認一下。」
「那麼晚點再見了。」喻文州禮貌的點了下頭,隨後便被嘴不停歇念著「走了走了走了」的黃少天拉走,周澤楷與喻文州兩方人一方在樓梯平台上一方,前方右轉、後方左轉,也便這樣分開。
喻文州的房間正好是廊道的盡頭,黃少天就住在對間房間,而喻文州的隔壁是一名來自雷霆的學生,其他則是兩位興欣以及輪迴的孫翔。見到孫翔以及另外兩位興欣的Omega學生,校方最起碼拉開了Alpha與Omega的距離,雖然一看也知道不夠,有了勝於無啊。
打開自己的房門,書桌、床鋪、衣櫥還有一處架子以及最後方的衛浴設備,扣除掉這些基本物件剩餘的空間在擺上一個小桌子,既使圍上整圈的人也不嫌擠。喻文州邊讚嘆校方的大氣邊將行李放至在書桌旁,他沒有需要清點的物品,只需要之後再來整理就好,雖然動作如此之快然而踏出門後,除了本來就已經整理好房間的眾人外黃少天也已經跟他們集合等著他。
「少天,晚點我要去檢查你的房間唷。」掛著燦爛微笑的喻文州,嗓音溫潤的說道。
「等等,文州你現在不是宿舍長吧!」黃少天哀嚎。
「就算不是,也不能放著你把房間搞得一團亂,真讓人查了還讓不讓人看。」喻文州話雖說得好聲好氣,當中的執行力卻是屬一屬二的強。
「那晚上文州來幫我好不好?看在我今天努力幫忙跑文件的分上。」沒有無關緊要的垃圾話,黃少天緊緊黏在喻文州身旁問著。
只見喻文州看了下黃少天,笑著搖了搖頭:「等我整理完吧。」
回到大廳,玄關旁櫃台上的報到處已經開始收拾還原環境,表示這棟宿舍的學生已全數報到完畢,這棟宿舍的所在處又不是校園內主要活絡的地區,基本上大概十之八九只會有本宿舍的學生才會靠近這裡,剩下的是散步閒逛校園的學生。
聽到喻文州已經答應自己,黃少天便放開的好奇心,問起關於蘇沐橙、唐柔、許博遠等人的事情。喻文州簡單說明是在等公車的時候巧遇,接著又讓他們的車送來等過程的簡述,想再問周澤楷卻已腳踩入餐廳。
「啊,喻同學,我們在這裡。」活潑的女聲應該一直注意著門口,方才踏入立刻就讓蘇沐橙叫上,葉修也看了過來持續懶懶翻動著手上的食物,花椰菜翻滾了過去,綠油油蔬菜滾上一圈咖哩醬汁。
「這裡位子還多著,不用客氣隨便坐。」說完話的葉修視線就回到許博遠身上,手頭上剛滾過的花椰菜還算計著怎麼往對方嘴裡塞,又怎麼搶過對方盤子裡的綠色;學生餐廳的伙食學生是不用付費的,特別他們這些以特殊資格考入的學生,一切開銷均由國家負擔。
果真是請客啊……
「這人是誰啊誰啊誰啊?文州你的朋友嗎?你好啊,我是黃少天是文州最要好最要好的朋友,該怎麼稱呼啊?」擠了排位置就在對面坐了下來。
「喔,我是──」
「葉修!」驚呼聲自門口傳來,孫翔錯愕的驚呼聲全無壓抑的之意。
「唷,是孫翔啊,好久不見,却邪用得還習慣吧?」葉修對於來者的唐突既一沒嚇著、二沒驚訝,好像早知道對方會出現在這裡一般只是浮萍正值相逢時。
話落彷若針落如鼓聲寂靜,連孫翔也未再說第二句話。自越雲轉至嘉世時自葉修手上接過却邪,此事件風光整個大陸,也讓孫翔頓時成為眾人焦點的明日之星,後來與葉修所遠方指示帶領之興欣驅除異獸後,隨父母轉至輪迴。
「這位是……、那位鬥神葉修前輩?」江波濤問著旁邊的孫翔一時半刻間也算嚇住,這不能怪他們,葉修隨然名號被拱得極大,但是由於本人極度不喜歡露面、照相留影,因此總是只知其名、不識其人。
「你們來餐廳不會是打算罰站吧?瞧你們一個個站得直挺挺。」
這話一出,最先閃電行動的正是投下震撼彈的孫翔,一語不發還不忘拉著江波濤,被拉者眨了眨眼有些驚訝,點頭致意後快步跟上,而江波濤這方自然也跟上腳步,只留下周澤楷。
「我們也去端菜,少天走吧,嗯、小周?」周澤楷就站在喻文州身後,見對方喊著自己露出淺淺的笑容。
「一起?」
「臥槽臥槽臥槽!周澤楷你居然趁我不注意想拐走我家文州我你沒完沒了啊想拐我們家文州也不先過我這關來PKPKPKPKPK啊!」黃少天整個像炸毛的貓一樣跳了起來,回頭就對著周澤楷一陣噴吐。
「少天小朋友,你這話就不對了,好聲好氣的邀請,哪裡是拐了?這要是任務內容不看清楚可是容易鬧事端的啊。」
「就算這回不是拐也不行啊!我哪知道這傢伙後頭又有安什麼其他心思,人心隔肚皮哪能說放就放,文州你可不能隨隨便便跟著人就走啊!」
「我不會隨便跟人走的,現在還吃不吃飯?」
「吃!當然吃!」
「嗯,那走吧,一起。」最後兩個字是對著周澤楷說的。
喻文州的回答讓黃少天再次大當機直到鄭軒拍了下他的肩膀才回神,腳步一提飛快跟了上去。
「挺有意思的。」咖哩跟飯已經拌得透徹,蘇沐橙說完這句話後才開始動口。
「確實是百聞不如一見。」葉修抬頭看了眼離去的年輕學生若有所思。
「我吃飽了。」許博遠站了起來,端著八分原量的盤子準備離開。
「小藍?」
「房間還要整理,總不可能放著等你來弄吧。」許博遠牽起嘴角扯出個笑容。
「你才吃沒幾口哪有力氣整理,腸胃不舒服嗎?」葉修攬住許博遠,「還有,怎麼了?」
「沒有,」許博遠禁不住的將語調高亢急躁,慌而壓低音量續道:「你多慮了。」
「那就好好吃飯吧,這麼急著可不是要胃疼了。」葉修靠近鼻子貼在許博遠身上嗅著,卻未聞到熟悉的味道低喃著:「怪了,沒味啊。」
明白葉修舉動的意義,許博遠剎時紅了臉低吼著:「當然沒有!」
05:這樣的同學需要點心理素質(下)
鬧場過去,結果就是喻文州等人回來後許博遠依然在位置上慢騰騰地吃著飯,不知是羞還惱的紅暈跡象仍浮在面上,倒是經過不久前黃少天那般鬧場,現下可變成左右護法似跟隨在側並分別帶著喜悅與憂鬱。
Alpha與Omega交流到後來的通常結果,不用人特地告訴黃少天也明白,只是這對於從小關係交好的黃少天而言,實在不甘心自己的好友讓人輕易拐走,而且還是在不明所以當中完成過程。並非是只周澤楷的條件不好,而是太好選擇也多,若是喻文州付出出去,這輩子也就賣定無法退換貨也收不回來了;這不是對等的關係,黃少天在知曉對方副性別後,悄悄的下定決心,想要追喻文州非得過他這關,縱使那是條殺伐之路也在所不惜。只不過現在喻文州的狀況,雖然連續兩回測試都是Omega的結果,如今已是十九歲的他,依然未第一次覺醒的發情期,以至於每回喻文州身體不舒服黃少天都特別緊張,一個Beta身上隨身攜帶著Omega的抑制劑;不怕一萬只怕萬一啊!
對映著黃少天的心情鬱結且慌慌,江波濤這也不妨多讓。周澤楷的易感期目前已經穩定下來許久,但不得不說,周澤楷自制能力相當強、強到不如說是嗅覺不靈敏,若非易感期真有其事以及其特殊之魄力,還真是一點Alpha的感覺也沒有,現在卻隱約的流露出氣味?即便如此,周澤楷對於自身的責任感若真意外造成其他Omega之傷害,斷不可能不於理會,定是負責到底,再加上周澤楷天生在外的條件,雖不擅言詞卻有不少粉絲,心懷不軌的Omega絕對不讓靠近,而喻文州這個人難以拿捏其心、對所有人也都特別有禮,終歸是戰術起家的名聲之人,就算是周澤楷開心,多一分小心也是應該的,只是當事人似乎完全不關心這點。
這頓飯吃下來,周澤楷開口說話沒幾個字、黃少天則是抓著自身優勢閒聊這段時間家裡種種,本就認識黃少天家人的喻文州聽著說詞雖然答上幾句,但大部分的時候選擇聆聽的方式與其相處,與周澤楷相同,黃少天的言語當中難免提及關於喻文州之事,便連江波濤也跟著聽,只是坐在旁頭的孫翔顯然不想靠近,只是跟著江波濤罷了,而原本鬧起短暫風波的葉修直到許博遠真正用完餐後同起告辭,才再次被注意。
「葉修前輩。」江波濤開口叫住葉修,而葉修只是轉頭看向江波濤發出簡短的詢問音等待後續。
瞄了眼孫翔,江波濤繼續說道:「有這個機會可以見到前輩算是我們的運氣,不知前輩是何原因在此?」許博遠固然是個原因,而江波濤卻覺得不僅於此。
「都來學校了還會有其他原因嗎?當然是上課啊。」葉修擺明怡然自得外加上口氣頗有納悶,好似對方問了個無意義的廢話,頓時令江波濤無語。
「您是……、老師?」江波濤遲疑的問道,畢竟葉修雖然戰功彪炳,但實際上與他們之間頂多五歲的差距,若真的是老師恐怕多少有些自恃甚高的學生不服於他。
「當然不是,雖然哥當老師也是妥妥的,但之前戰爭亂得很,哥可還沒把學生生活過足,所以接下來的生活還請多多關照啊,各位同學們。」揮了下手也不管這話是否太過超越認知,隨手拉過震驚於自己發言的許博遠。
「我也吃飽,先回房啦!」蘇沐橙愉快地跟上葉修的腳步,兩人便如此於眾目睽睽下毫無阻礙的離開餐廳。
「臥槽!」
最先反應過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孫翔,罵聲頓時換回了眾人的注意,持續用餐的喻文州並未受到太大的衝擊,倒是黃少天一旁聒噪不止地繼續扯開嗓門驚呼著,直到黃少天總算是發洩完以後,才幽幽開口。
「原本以為葉修前輩只是陪人來,現下看來恐怕不止。」喻文州說道。
「等等等等等,這樣我們到底應該還要叫他前輩還是葉修啊?雖然覺得那個人一點也不會在意但老覺得加個前輩哪都不太對勁啊!一定是氣質的問題,換成是文州鐵定沒這糾結。」黃少天劈哩啪啦的說了一長串話,其中自然有著許多人當前反應出的困擾。
「小周,你怎麼看?」喻文州問道。
周澤楷的話中間停頓一會才發出:「順其自然。」
「也是,怎麼覺得怎麼喊吧,少天。」這位前輩還真是有玩戰術人的惡習啊。
總有人飯食出於習慣而多添幾味,喜甜、喜鹹、喜苦、喜辣、喜酸各式各樣之喜,只是純粹的刺激性似乎不是人人可以接受,特別又屬於精神刺激刺得你因咽廢食,這並非安慰就能放開,喻文州信任一路伴隨上來的朋友們,因此也未有這打算,黃少天更是聽過就算了。
順手把盤中的雞塊拎了塊進周澤楷盤裡,黃少天立即做聲:「文州啊,我老不見你的食量增加已經替你弄小分的來了,晚點還要整理房間你的個性鐵定又是要東擦西抹的好說歹說也吃完不然哪有體力啊!」這句話不長,但是他達成的效果讓黃少天頗滿意。
周澤楷把自盤中的燉牛肉往喻文州盤中放去,速度快到喻文州根本來不及拒絕。
「小周不用這樣……、少天。」喻文州苦惱了。
「你的食量似乎比小孫跟剛才的許同學還小不少?」江波濤看了眼喻文州盤中的剩量評估說道。
「習慣了。」喻文州平淡的答道,然而這個答案並未成功讓周澤楷將食物放回去。
享用午餐用過,如同黃少天所想,喻文州下午耗費絕大部分的時間對房間做基本清掃與整理。房間裡就有水可取,不必特地外出,為了清洗喻文州來來回回進出了好幾趟,先將床單與棉被曬於後方陽台,回頭清理桌子、抽屜、櫃子、架子、床板、手把、窗櫺、地面都至少每個點都擦拭三次以上,待大環境打掃完成,喻文州收回床單被褥鋪上床板,在將行李中的日常衣物與發配的制服掛進衣櫃之中,等整裡完成往窗外看看時,已經是黃少天來催著喻文州吃晚餐的時間。
晚餐時間許多學生多以熟悉環境為由,各個帶著熟悉的友人往外跑去,但這絕對不包含喻文州,黃少天心底終究還是個孩子,到底是想出去晃晃,但是他更明白喻文中的脾氣。
「文州文州文州,我們吃完飯去逛逛吧?聽說街上有間不錯的書店,吃完飯不如一起去晃晃,順便了解了解環境,搞不好會有許多有趣的事情。」黃少天一見到開門的喻文州,聒聒呼語配合著臉上期待的光輝。
「好,就聽少天安排了。」喻文州看著已經待在外頭等待的所有人,提著已經算好時間、出門該帶的物品隨同下樓。
穿著嶄新校服踏向外出路途,入夜後的風更冷,春節雖過,南邊的雲彩卻尚未到至,北方的天空星辰璀璨於空,只是比起那遙遠之美,身旁的街燈光彩更是光鮮更勝。
「說起來,文州,你先前往本家狀況還好嗎?」黃少天問道,這句問話琢磨口中已經許久,只是在其他人面前也不好詢問。
「差不多還是那樣子,所以我去了雲姨,就當是事先習慣北方的天氣。」拉了拉披風,喻文州如是說著。
「沒什麼事也好,我本來還擔心他們會隨便推了個Alpha給你,見到你之前還真是吃不下啊睡不安好喝水還被水嗆到,這不是搞得什麼都在跟我做對了嗎?總而言之平安沒事就好。」
「少天這是不信任我?」喻文州呵呵一笑,明白這是對方表達緊張、重視自己的做法,也明白信任與安心完全是兩回事,直接問出口才真正明白自己心底真無這麼想。
「我哪會不相信文州我是不相信他們那群人,突然那麼好心的說要找你去也去曉得是不是又想靠你撈個什麼金龜婿之類的計畫,雖然我看他們也沒什麼機會碰到什麼好的龜啦,還金龜呢,不撈隻鱉就該偷笑了!」黃少天回答完全無須經過思量,信手拈來就是一口流利的話語。
「確實,也讓少天擔心了。」
兩人相視而笑。
一夜過去,太陽掛於東半天空,新生報到結束同時,禮堂中的開學典禮也正式結束,跟隨著導師教官來到教室,其實也不過就是宿舍的樓下的空間,當初這個部分一間間都鎖得嚴密以至於不曉得這部分是做什麼的,如今可真是真相大白了。
然而翹掉開學典禮的並非只有葉修,還有五個人,全是戰功彪炳的年輕軍人,如今卻全是同樣的制服打扮;韓文清、張新杰、林敬言、孫哲平、張佳樂,班級的負責教官更直接是個榮譽退休的星階將領。
「小藍啊,你們可回來了,跟著老韓大眼瞪小眼的哥我累啊。」
「葉修你要不要臉啊!」
大有來頭,看著這場面再看身上的制服,原來不止身上的制服本班獨一無二,同學才是真正望塵莫及。
「各位同學,我知道你們有很多問題想問,在說明之前先找位置上坐下吧。」
06:特設專班相親起
雪花飄飄,外頭又是薄雪剔透,宿舍裡頭雖有基本的防寒效果,主要的還是靠著屋子裡頭裝置的溫度控制系統,說起來真是無比奢侈的設施,比起北方國境,王都這兒的氣候還算不冷。
班導教官微笑著,學生一一入座,與蘇沐橙較熟悉的唐柔隨著對方坐在葉修旁,許博遠自然是不可能逃離旁坐的命運,喻文州對於位置在哪沒有異議,黃少天是只要跟著喻文州走便好,周澤楷思慮中猶豫,而在看了教官似乎並不阻礙Alpha與Omega接觸的情況下,江波濤的替問之下順利的坐在喻文州這群的旁邊,其於眾人也各自找找尋空位坐下。
見眾人入位,教官才真正踏上講台,年紀雖長、氣韻仍在。
「相信大家應該已經發現這個班級與其他班級有些許的不同,不僅是在服裝上,成員、宿舍、教室這些最基本的元素相信你們已經感受到。確實,這次的計劃關乎到我國重要的作戰技術,而你們,確實是經過特意挑選出來。」長者毫不避諱地直言,語氣穩健而平順,「但也別太過喜悅或緊張,若是對於接下來說明的一切不同意,我們也早為各位準備好安插的班級。」
「當前,由國家技術研究部門所探究,關於Alpha與Omega的靈魂連結、Alpha與Beta、Beta與Omega、Beta與Beta在結合導力後產生的增益效果。」話說到這裡,教官喝了口茶。
「非常抱歉出言打斷,除了Alpha與Omega之間的連結這點,相信在場所有人都明白,但是其他的部分實在太令人匪夷所思。」這段話不僅說出個人疑問、更是眾人所疑問。
「Alpha與Omega之間能有連結,除了身體結構上的轉變,更特別是在能量上波動的結合,生理與性別上的需求配合上能量的結合,這才成就所謂的靈魂標記──但,擁有連結基礎的不僅僅只是Alpha與Omega之間,只是兩者特別顯著易察覺。」做為指導教官的長者十分有耐心的一段一段的說明,說到這,已經有部分人的眼神改變。
「我們從猜測到真正注意這部分的特殊,是從葉修同學身上察覺出來。」一句話,所有人的目光順著教官往葉修身上看去。
「嚴格說起來,哥也沒特別做什麼,只能說是哥太特別了所以獲得女神眷顧罷了。」聳聳肩,葉修對於所有人的注視顯得毫無所謂,倒是一旁的許博遠皺起眉頭,似乎隱約表達不同的想法。
「葉修同學身上的連結曾經名為一葉之秋、現名為君莫笑,而許博遠同學身上的連結明為藍河,這兩者是針對對方產生出來的改變,而命名根據兩人所言,那是腦海中突然閃現而出並非是由他們二人所取。」
「講起來玄之又玄,沒體驗過是不會懂的。」葉修補充說道。
「除此之外,韓文清同學所產生之連結乃Alpha與Beta名為大漠孤煙,與張新杰同學連結石不轉並產生類似於標記的效果;而孫澤平同學和張佳樂同學所產生之連結乃Beta與Beta名為落花狼藉與百花撩亂,目前全國僅僅只有他們三對組合,相信你們都已經有聽過關於他們在戰場上輝煌的紀錄,其中自然有所關連。除了心靈上的連動,更重要的是能加強自身特質。」
「或許有人已經開始認為這個所謂的特殊班級與相親的差異異性,事實上本質而言確實是有這個意思,此班的課程也會與其他班級有些許的不同,你們可以選擇嘗試、也可以選擇離開,在這個學年結束之前你們都可以選擇。」
喻文州思考著,同時難得黃少天沒在此時此刻動起話癆本能,其他人同樣在思量;這是終身的選擇,對於有想法的人而言卻不只是困擾,是賭注。
「由此可知,葉修前輩確實是特別的了?」對此發言,葉修依然聳聳肩只是不做聲。
「這棟房屋所有的房間都有特別為了『氣味』做遮蔽,如有特殊情況可以透過房間內設置的按鈴通知一樓醫護室,相關人員會盡速處理,各位同學可以放心,還有問題嗎?」教官問道。
「意思是說,就算是Beta也能有機會標記Omega嗎?」黃少天詢問道,聽到這個問題,喻文州看向黃少天。
「如稍早所言,確實是有這個機會,但由於尚未有成功者,難度只怕不比Alpha與Beta或Beta與Beta容易,如何達成、如何影響,一切都要待看雙方的努力,會產生什麼樣的作用也是看人。」此發言造就許多原本準備提問的學員陷入思考,直白著說,就是誰也不曉得有什麼作用,如果失敗就只是單純真只是相親吧?
喻文州平淡且認真的開口:「少天,我知道你想為我好,不過我對你……、或是你對我都沒有那點心思。」
無論是葉修與許博遠、孫澤平與張佳樂、或是只存在與情感於眉目之間的韓文清與張新杰,連結最重要的要素鐵定是無可比擬的情感。喻文州自認自己確實喜歡黃少天且情誼深厚,但是那分感情始終停留在親人、友情之間,若是打小便知曉擁有這樣的機會,或許一切都會改變。
黃少天沉默著,而後無聲的呼了一口氣,露出大大的笑容說:「我想也是。」
「唯有特班學生才能隨意Alpha與Omega相處,這點先在此處說明。好了,沒有問題再問的話,現在就想要離開的可以直接離開這棟建築物,門口已經有校務人員會幫忙辦理轉班、宿舍方面也不需要擔心。」這句話說完目光環繞一圈,沒有任何人離開座位後續道:「那麼,今天的開學活動就到這邊結束,眼下二月將至、春天將臨,大家請務必照顧好自己的身體,三天後正式上課,解散。」
語畢,說散就走,教官即便退休依然是身經百戰的軍人,瞬間便閃離教室與眾人視野。
「小藍啊,今天中午跟哥一起出去吃吧。」葉修邊牽起許博遠的手邊說道,即便沒有剛才的解說,他們兩者之間的關係也猜得出來,況且葉修這個人看起來就是不懂何謂低調,愉快的攬著臉色瞬間脹紅的許博遠離開。
蘇沐橙並未跟上去,而是跟著楚雲秀、唐柔、戴妍琦幾個女孩子圍起來聊天聊得正愉快,也不曉得剛才教官說得話到底吸收進去多少,在男女性別上,這群人的存在實實在在的吸引眼球。
周澤楷轉個頭便看見孫翔抓住了江波濤的衣襬,面色上周澤楷分辨不出來到底是憤怒多一點、還是害羞多一點,這兩人的關係在輪迴時期就已經分明,只差最後的標記動作尚未進行,這關主要是江波濤看著孫翔的狀態考量著,畢竟至今孫翔對於感情似乎不明朗呆屬性──根據江波濤所言,關心友人卻不代表能夠替對方選擇,況且這個問題現在也落在周澤楷頭上。
觀看黃少天與喻文州之間的互動,周澤楷可以很明顯察覺這對青梅竹馬間的感情非常好,而剛才喻文州的一段話已經清楚的表明黃少天與自己之間目前機會是不相同的,但要過關鐵定有黃少天得碰觸。
周澤楷走向喻文州,雖然心裏糾結著才剛聽完這些話便行動這點似乎不是個良好的時機,周澤楷依然行動,在這種關鍵時刻分分秒秒都何其珍貴。
「小周,有事情嗎?」喻文州才剛跟黃少天等人討論好下午的行程,便看到特地走過來的周澤楷,對於這個靦腆的大男孩喻文州挺有好感,大概也是目前為止遇到的Alpha之中──扣除已有所鍾情者,在知曉自己是Omega後最有禮貌的一位。
「晚飯……」周澤楷很努力的想著該用什麼樣的語詞傳達自己的邀約之意,或多或少已經有人注意到喻文州。
「晚餐嗎?」喻文州正要接著開口,黃少天卻已經搶白接話:「晚餐的話,我們已經跟文州約好要一起包水餃所以沒空,不過你要來幫忙我倒是不會反對,但是可別來幫倒忙啊,這絕對不歡迎!」
「黃少,這句話你自己也……、沒事,什麼都沒有!」
「一句話,來不來?」不讓喻文州發話,黃少天問道。
周澤楷眨了下眼,答道:「好。」
廚房是可以借用的不過必須事先告知,知道這件事情之後黃少天第一時間就定了個時間,就打算準備來包水餃,餐廳的空間可以讓他們在不妨礙他人的狀態下自由使用。
「雖然是說今天,材料可是還沒備好呢。」喻文州提醒著。
「我把上次文州你給我的材料清單交給了廚房,他們說這方面沒有問題的,我們只要中午過後去都可以。」黃少天臉上露出了驕傲的神情笑得可開心了。
看著如此驕傲的黃少天,喻文州好笑著搖了搖頭。
「既然這樣,我們晚上見吧。」
邀約同意了。
07:一餃兩面包藏窩心
喻文州與黃少天提早約定時間先前往廚房,下午時段餐廳人也不多因此廚房的廚師在聽完喻文州的來意也非常大方讓對方使用廚房裡的用具,連麵糰都替他們處理好,只是下午的時間不僅僅只是喻文州等人在準備晚飯,餐廳更是如此,為了不打擾廚房作業,便帶了需要的工具來到餐廳的空位。
「真不愧是文州,我當初在這邊問了半天能不能夠借用刀具,那可是耗費了不少的時間也沒答應啊!結果文州一來說說話就成了,早知道當初就拉著文州來說說話就好,真的不愧是文州啊,這樣就可以跟景熙說不用買刀具了吧?還有上午的時候鄭軒帶回來的書店清單看過了嗎?今年的生辰我可還沒送你禮物,選些喜歡的買吧。」黃少天如此說道。
「那就謝謝少天,我會好好選的。」喻文州才剛說完話,轉頭就見踏進餐廳的周澤楷看到他們往這裡走進,嘴角勾起了笑容。
「小周?約定的時間還沒到呢……」喻文州反射性看了下時間距離約定時間至少還有三十分鐘以上,本想著提早來先將麵皮桿好部分、以及餡料的完成正好能讓他們玩著包。
「我想著弄這東西不能只有我一個人來,鄭軒他們都去採購也不曉得什麼時後回來,就只剩下我們兩個人總不可能都讓我們兩個來弄吧?所以下午的時候遇到周澤楷不是說要遇到就順便說個時間嗎?我就順便跟他說了我們約的時間啦。」黃少天好說歹說也對周澤楷有個基本認識,更對於其語言能力熟著最後加上本能的搶白;辛苦換來一個簡結的點頭。
「好了好了好了,別愣站在那沒看到文州忙著啊?快速度速度速度來!」手頭上剁肉的速度不曉得是否因為自己苦心對白被點頭所帶過,下刀開始節奏加快、力道也大了不少。
「少天也真是的,小周請你別見怪。」喻文州說著,周澤楷搖頭後偏頭思考了一會:「是同學。」
喻文州瞧著周澤楷的反應忍不住笑了,評估黃少天手上切斷的進度,喻文州說道:「小周,要來幫我桿麵皮嗎?我來弄麵糰。」
伸手似乎正在遲疑自己是否應該要接過桿麵棍,周澤楷猶豫看像喻文州問道:「怎麼做?」
「我教你。」
說是教,喻文州幾乎等於是做了一個成品讓周澤楷當樣本,而學生控制力道與穩定性都相當好根本不需要喻文州多說什麼,皮薄又漂亮拿起來透著光呢!
喻文州分開麵糰的動作流暢又迅速,很快就將其分完。
「少天,這邊我來吧,你幫我去跟廚房要熱水來,水要煮可能要等會,不用太著急。」畢竟黃少天也不是第一次與喻文州一起包水餃,自然知道喻文州接下來的步驟。
「喔,好。」黃少天拍拍雙手,從原來的位置跳出一個空位。
喻文州去洗了把手回來接過黃少天手上剁好的與薑末融和的碎肉,將沾板上的食材整理好全部放進一個大碗裡頭,開始倒入調味料,醬油、白醋、水、胡椒,開始慢慢的替內餡按摩並攪拌均勻。
周澤楷拎著桿好的餃皮放到喻文州前方,仿照對方堆疊的方式一疊疊放好;大至估算一下,約有個百來張皮,看著一整團的餡料。待周澤楷桿好所有的餃皮,有黃少天幫忙分批拌料的喻文州已經開始包起餃來,一個個漂亮精緻的荷包形狀,皮薄而果實飽滿,增加的速度極快。
喻文州抬頭要拿水餃皮周澤楷便幫忙送過來,這才發現對方已經把麵糰送好了:「已經好了嗎?辛苦了,剛才我跟廚房領了杯茶,先洗個手、喝茶休息一下。」邊說著也邊包著,而周澤楷也不認為自己能在這方面幫上什麼忙,安靜的點了點頭便按照對方的意思做。
茶很香、茶很溫又頗有溫潤定神之感,周澤楷不由得細細品嘗自然是喝不快,只是那眼珠子更沒閒著圓呼溜溜也毫不遮掩的望著喻文州,像是在欣賞一幅畫作,目光溫潤含情流水,不時而因發現巧思而喜,此刻正是笑著。
目光並不炙熱明確而是欣賞整個光景,再加上喻文州手頭正專注於事偶而有歇,對方本就靜又哪能即刻注意到這些,但發現只是時間早晚而已。
「瞧你笑著,我包的奇怪嗎?」喻文州問道。
「很好看。」周澤楷很快就回答喻文州的問題,臉上掛著靦腆的微笑。
「哪能跟你比啊。」喻文州笑道,撥了下頭髮,白色的粉墨沾染在臉頰與髮梢上頭,繼續手上的作業倒也近末了,也開始有人陸陸續續來到餐廳用晚餐。
「說起來我們這都快弄好了,那幾個傢伙怎麼到現在還沒有回來搞不好是在路上偷吃東西佔了時間,不是說了這個時間來餐廳集合的嗎?這樣子要是水餃下鍋煮過上桌卻得害他們份內的水餃硬掉失了文州的好手藝我也要先吃!不管他們啦!」黃少天嚷嚷著看向門口,餡料完成後一時便無所事事與喻文州什麼都聊,雖說大多數皆是黃少天在講話。
「少天,莫急。」
「我還是去看看好了!」黃少天說行動就行動,一溜煙跑得連影都沒留。
「少天就是這性子。」喻文州轉頭過去對周澤楷說著,手帕同時跟著伸碰過來,輕柔的擦拭喻文州沾上白粉的臉頰與髮梢。
舉動是有些唐突與親暱,但喻文州到底也不算反對,如同教官所言,當時並未踏出這個班級那便是同意了讓人追求、或是追求人的意思,周澤楷對他有這份心思自己內心又不抗拒,不讓出機會那待這又有何用意?
那時對黃少天所說的話,周澤楷必定聽到,黃少天此時離開不正是給了雙方機會的意思,這位青梅竹馬的好友明白,他們之間要改變現在的關係太難,除了習慣還有情,說起來,也是雙方各有私心。
「謝謝。」瞬間的訝異很快就平復下來,溫潤的眸子無懼地對上對方的雙眼並直言問道:「小周,你對我有興趣?」
雙方年紀皆尚輕,對於感情事宜在生活與學習之中可說是全無經驗,無論是周澤楷又或是喻文州,所以問起是以興趣,感情總要培養看看才知道。
「喜歡。」一貫做風簡潔的回答且快,彷彿這答案早已為問題所準備,無論何時何地接招皆可以準確答應。
「為什麼?」喻文州提問,然而問出口的自己卻沒想著對方能夠回答。
果不其然,周澤楷皺起了好看的眉宇,似乎很認真的想要說明卻組織不起言語、文字來表達,望著這般正視問題的青年,喻文州突然覺得自己沒有必要知道原因也無所謂,轉而以正經之事開口:「教官所言,那連結勢必要雙方情感上的穩固才方能有成。說這話不是我討厭你,說實話,我對小周的印象是不錯的,真要嘗試對象是你,倒也真心覺得不錯,只是這當中也參雜友情的存在,能否成為一種執著,你我都不知。」
喻文州願意找個愛著他的人、正常的愛慕之人,然而明白自己理智的他也很清楚,陷入那般境地,沒有把握,真切的沒把握;有些事,命裡沒有的終究強求不來,該來的卻是躲不掉。
周澤楷沒有說話,或許是想說的已經超越自己口語所能表達,拿起了張水餃皮學著喻文州的手法弄了餡料、沾了熱水最後掐緊貼合,然後將成品置於掌心推向喻文州。
話說內有心語,無語行有心思。
熱水能使皮貼合更加透徹,沾在人身卻會疼痛,這餃子下水後便會晶瑩剔透,喻文州可以從周澤楷的手法清楚對方清楚下水後產生的結果;餡以呈於眼前,下水湯餃也已備妥。
喻文州沒有出聲回答,伸手接過包好的餃子形狀十分漂亮,層層堆好的荷邊非常精緻,倒是能一眼就看出這是第二人之手所完成。
「正好趕上最後一盤,少天去找人,想必很快就回來了,我先去看看水鍋,還請小周能幫我在這等等少天回來。」喻文州看著水餃,笑著配上言語後才伸手接過水餃拿在端詳了一會。
「時間?」
「雖然我很想告訴你,但是我自己也還不知道。」讓有意思對自己的Alpha知道自己發情期便是一種同意,只是正常來說,Omega的發情期於十五、十六歲初次轉變覺醒後自會發生,晚一點也十七歲前後,然而喻文州今年已經十九歲卻遲遲未來初回更晃論週期。
聽聞而之異狀,周澤楷皺起眉頭、眼中是擔憂,再次問道:「看過醫生?」
「國家機關查過兩次,結果都是一樣,醫生方面少天也有找過,不過各家都說身體正常,大概只是真的比較晚,」喻文州自己對此總只想著順其自然便是好,也許心底也如同已不在親家人一般,期望自己是個Beta能夠自由自在,「你還可以選擇。」
周澤楷搖了搖頭,用著自己的手巾擦拭喻文州沾染著食物與醬料與粉的手。
「晚點下水餃還是會弄髒的。」話是這樣說卻沒強制收手,一來挺新奇、二來挺享受,既然都有意思想要嘗試交往,Alpha主動對Omega好更證明很多意思;想專一。
「少天還沒回來。」喻文州瞧門口進門的並非黃少天,不知不覺也有著他們的Alpha也陪同著其他的Omega,這個些許的組合喻文州認識,是住在自己同條走道上的喬一帆,另外的Alpha喻文州目前未有交集。
喻文州放下最後一顆水餃,問道:「餓嗎?」
周澤楷點了點頭又搖搖頭。
「那我先弄盤給你吃。」伸手抓了盤乘滿水餃大盤子上的水餃放上小盤子。
「好。」眨了下眼,再道:「等你。」
第一章結束。